這話半真半假,陳總確切找過我,但冇開這麼高的價。
王繁華還是那副招搖的德行,花襯衫上印著大朵牡丹,配了件油亮的皮夾克,手裡夾根半燃的捲菸,青白的煙霧在他油膩的臉上繞來繞去。
他瞪著我,眸子子鼓得像要炸開,嘴角抽了抽,暴露一口被煙燻黃的牙:“姓林的,你他孃的當我是冤大頭?一塊破東西,值這個價?”
阿木瞪大了眼,張了張嘴想說甚麼,最後還是冇吭聲。
“這是定金。”他推過一捆錢,聲音低得像從喉嚨裡擠出來:“明天早晨,我帶人去工地,你把蟾蜍挖出來,剩下的錢當場結清。”
“發財?”阿木愣了愣,喉嚨裡咕嚕一聲嚥了口唾沫:“您不是說那東西邪乎嗎?連您都忌諱三分,我們還敢沾?”
“兩千萬。”我伸出兩根手指,神采安靜:“我帶人下去探底,把九屍吞財蟾弄上來,至於更深的東西,我勸你彆碰。給你蟾蜍,你拿去發財,我拿錢走人。”
“兩千萬?”王繁華猛地一拍桌子,桌上的茶杯跳了一下,褐色的茶水濺出來,淌得滿桌都是。
“姓林的,有話快說。”
他昂首看向我,聲音沙啞:“少廢話,開價。”
屋裡儘是賭鬼和閒漢,三五成群圍著桌子吆五喝六,桌上散著油膩的撲克牌和皺巴巴的零錢,罵聲笑聲吵得像炸了鍋。
他咬著菸屁股,狠狠吸了一口,菸頭燒得通紅,火星子差點燙到他的手指。
他那張臉上的橫肉抖了抖,菸灰掉在桌上,他也冇在乎。
“不過曉得太多一定是功德,你瞧瞧陳老闆和王繁華,這倆老東西為了這塊地拚得頭破血流,就明白這底下毫不是善茬。我們不碰它,儘管借它發財。”
我慢悠悠從懷裡取出一張舊報紙。
我冇多說,起家拍了拍衣服上的灰,帶著阿木分開。
我眯著眼回想起那團青玄色的肉瘤,鼓脹的筋脈像活物似的爬動,披髮著一股讓人腿軟的邪氣。
他往一把缺了腿的木椅上一靠,椅子吱吱作響,差點散架。
我接過錢,掂了掂分量,沉甸甸的觸感讓我嘴角微微上揚。
我斜了他一眼,嘲笑:“九屍吞財蟾算個屁,底下那玩意兒纔是真貨。至因而甚麼,我也不全曉得。”
可王繁華此人我太體味,貪婪又多疑,一聽陳總插手,眼裡立即閃過一抹凶光。
茶肆外頭的風冷得砭骨,卷著路邊的枯葉打旋,天氣陰得像要下雨。
我拍了拍他的肩,腳下踩著碎石子,咯吱咯吱地響,帶著他往城裡趕。
我內心嘲笑,麵上卻不動聲色,點了點頭:“成交。不過我得提示你一句,那地底下的東西邪得緊,蟾蜍我能夠給你取出來,但再深的東西,你最好彆動。我是為你好。”
他猛地掐滅煙,盯著我,像頭被激憤的野狗:“姓林的,你少拿陳瘦子壓我。兩千萬就兩千萬,但你得給我把那蟾蜍弄上來,不然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。”
他手裡還攥著那把工兵鏟,鏟刃上沾滿了濕土,月光一照,反著冷森森的光。
我低聲對阿木說:“歸去籌辦傢夥什,明天我們乾一票大的。”
陳總和王繁華這倆老狐狸還覺得他們在搶塊風水寶地,殊不知這底下是吃人的閻王殿。
王繁華哼了一聲,鼻子裡噴出兩道白氣,明顯冇把我的警告當回事。
這塊地底下的九屍吞財蟾不過是個幌子,真正要命的東西埋得更深,比誰想的都要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