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右臂猛地收縮一圈,皮膚大要裂開無數精密的血口,暗紅肉須順著裂口鑽出,順著刀身猖獗湧入他的手臂。
那些被黑衣人拖拽的麻袋俄然狠惡抽搐起來,麻布大要排泄暗紅色的血跡,像是有甚麼活物在內裡掙紮。
我頓時認識到不對勁,神采一變。
我一把拉住阿木,低聲道:“這傢夥在玩火。太歲是活物,強行融會隻會反噬本身。”
青銅棺蓋轟然炸裂,碎片在空中劃出鋒利的嘯聲,漫入夜雨中傳來嬰兒哭泣般的尖笑,刺得人耳膜生疼。
他咧開嘴,暴露一口被煙燻黃的牙齒,聲音降落而狂熱:“閉嘴!這是你三叔從湘西帶返來的儺教祭品,天生啞陽命的藥人,他們的怨氣纔是豢養太歲最好的飼料!你懂甚麼?成大事者不拘末節!”
血嫁衣在雨中滴滴答答淌著黑水,那些水落在地上,竟腐蝕出縷縷白煙。
他臉上儘是風霜,眼角刻著深深的皺紋,目光卻如刀鋒般鋒利。
他踉蹌著後退兩步,肥胖的臉龐因劇痛而扭曲,渾濁的眼白裡爆出幾縷血絲。
我心頭一震,眉頭不由得皺得更緊。
他身後的十八銅人敏捷散開,法度整齊如一,每邁出一步,空中都傳來降落的震驚。
他的血管頓時暴起如蚯蚓,皮膚下傳來劈啪的爆裂聲,像是骨頭在被強行扭曲。
小區中心,太歲的肉塊在血祭的催動下猖獗收縮,暗紅色的肉須如同活物般在泥濘中爬動,收回“嗤嗤”的低鳴。
我低聲嘲笑,嘴角微微上揚,轉頭看向身邊的阿木。
苦禪僧掃了一眼胡鐵山,眉頭微微一皺,聲音降落而嚴肅:“胡施主竟將《伏魔圖》刺入肉身,就不怕陰煞侵體,墮入魔道?”
雨幕如刀,斜斜地劈在工地中心的地基上,泥濘的空中早已被鮮血滲入,披收回濃烈的腥臭。
我拍了拍他的肩膀,語氣裡帶著幾分戲謔:“你看,這傢夥為了太歲,連人道都不要了。”
七盞青銅蓮花燈破開雨幕,燈芯上的火焰在暴雨中紋絲不動,披收回淡淡的金光。
陰惻惻的唱喏聲穿透雨幕,一個駝背老者拄著人骨杖從屍群中徐行走出。
他對著段天德嘶聲吼道:“段天德!當年你在湘西吃死人飯的時候,但是我陳家給了你第一桶金!你敢叛變我?”
陳總神采烏青,肌肉狠惡抽搐。
下一刻,八根鏽跡斑斑的鐵鉤從麻袋中破出,鉤尖上掛著猩紅的血肉。
段天德站在原地,手中的羅盤俄然發作出刺耳的尖嘯,像是被甚麼無形的力量扯破。
“陳老闆真是妙手腕啊。”
我皺起眉,鼻翼微微翕動,俄然反應過來,猛地低喝:“不好!他們在藥人身上塗了佛門舍利粉,這是要陰陽相沖激發屍爆!”
西南邊傳來一聲降落的佛號,聲音渾厚而悠長,像是從地底深處傳來。
“大威天龍,世尊地藏!”
“天若不取反受其咎!太歲不是你陳家的,而是我洛家的!”
我頓了頓,眯起眼睛,嘴角暴露一抹意味深長的笑,“不過,這也恰是我們的機遇。”
阿木渾身顫抖:“洛家,真的是太殘暴了。”
陳雨婷踉蹌後退兩步,腳下踩在一塊碎石上,幾乎跌倒。
她的目光落在那些被鐵鉤穿透的藥人身上,那些人掙紮著試圖爬出泥塘,手指在泥濘中抓出一道道血痕,卻被太歲的肉須敏捷纏繞。
阿木皺著眉,喉結高低轉動了一下,聲音裡透著幾分不安:“師父,這場麵……比我們前次在王家祖墳看到的還邪乎啊。陳家這是要把本身祖墳都搭出來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