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水砸在他的禿頂上，順著那張毫無神采的臉滴下，滴落在陳舊的僧袍上。

雨水沖刷著我們的身影，我拍了拍阿木的肩膀，低聲道：“走吧，我們得找個處所歇歇，再想想接下來如何辦。”

我咬著牙，低聲喝道。雨水灌進嘴裡，混著汗水和泥土的腥味。

“彆問，彆看！”

汗水從額頭滑落，混著雨水刺痛了眼睛，我的呼吸變得短促，雙腿發軟，幾近要癱倒在地。

他順著我的目光看去，試圖看清阿誰身影。

我的心猛地一緊，差點跌倒，幸虧阿木扶了我一把。

“師父，阿誰和尚……他到底是誰？”

我腦海中閃過阿誰和尚的模樣，那搖擺的腦袋、那深陷的眼窩……每想一次，我的胃就一陣翻湧。

白老道和白氏族人不見蹤跡，隻剩幾具殘破的陰童屍身，散落在廢墟中，四肢扭曲，像是被甚麼東西硬生生扯破。

就在這時，我聽到身後傳來一陣降落的笑聲，那聲音陰冷而詭異，像是指甲刮過黑板，又像是從地底深處傳來的呢喃。

房門俄然被猛地撞開，王繁華跌跌撞撞衝出去，他神采慘白，眼神驚駭非常，手指神經質地抽搐，像剛從天國裡爬出來的人。

我沉默了一會兒，搖了點頭：“我不曉得。但我能感遭到，他不是來幫我們的。他的呈現，隻會讓事情更糟。”

我們的腳步踉蹌地在泥濘中滑行，雨水砸在臉上恍惚了視野，但我不敢停下，更不敢轉頭。

阿木嚥了口唾沫，點了點頭：“曉得了，師父。”

“彆管他，彆說話，快跑！”

第二天中午，陽光刺目卻帶著一股陰寒，氛圍中滿盈著淡淡的血腥味。

“師父，你如何了？”阿木的聲音從身邊傳來，降落而顫抖。

阿木又問了一遍，語氣裡帶著獵奇和不安。

“大師，你本身看一下吧，這是現場照片！”

我隻是看了一眼，心臟便猛地一縮，一股冇法言喻的驚駭從腳底升起，刹時伸展滿身。

我皺著眉頭，低聲喝道。

他的法度非常遲緩，每一步都在泥濘中拖行，收回沉悶的“噗嗤”聲，彷彿腳下踩碎了甚麼活物。

太歲的肉須還在吼怒，強者的喊殺聲震耳欲聾，可這統統在阿誰和尚呈現後，都成了悠遠的背景音。

我不曉得阿誰和尚是不是真的在追我們，但我不敢賭，那笑聲讓我滿身的血液都凍住了。

那是一個和尚。

“我不曉得！”我咬緊牙關，聲音降落而短促：“但他不是人，起碼不是普通的人。他的身上有種邪氣，比太歲還可駭！”

當然，最讓我驚駭的，並不是他的長相，而是他身上的‘運’，我能感遭到，那不是活人該有的‘運’。

他的聲音裡帶著獵奇，頭微微方向阿誰方向，像是要看個究竟。

“師父，我們安然了嗎？”阿木喘著粗氣，靠在一堵牆上，聲音裡帶著一絲但願。

僧袍濕透了，緊貼著瘦骨嶙峋的身材，勾畫出一具近乎骷髏的表麵。

我冇答，持續翻看照片，統統死者臉部都閃現出赤色儺麵紋，猙獰詭異，他們嘴角微微上揚，像是在嘲笑。

苦禪僧盤膝而坐，佛珠嵌進眼眶，血淚順著臉頰流下，混著雨水在地上暈開，金色鎖鏈散落一旁，早已落空光芒。

他的聲音逐步降低，最後幾近變成了尖叫，眼眶泛紅，淚水混著汗水滴下。

他搖擺著腦袋，緩緩走了過來。

我能感遭到阿誰和尚的目光，像兩把冰冷的刀子，死死貼在我的背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