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令儀聞言握著書冊的手倒是一頓…

杜若便走了出去，她先與霍令儀打了一禮，跟著才又取過那方帕子替人重新擦拭開端發，口中是跟著輕聲一句：“郡主，魚兒已經出動了。”

合歡今兒個剛被提了大丫環，正還滿心歡樂著。

“現在我是郡主身前的大紅人，今後這類賞還多著呢。”

合歡方纔走到門前，便聽到裡頭傳來一陣“哎呦哎呦”的叫喊聲…她把手中的燈籠一滅，跟著便推開門走了出來。

滿天銀河透過那覆著牙紅色錦紗的窗欞打進屋中。

現在夜色還不算深，李婆子也還未曾睡著。

李婆子說得衝動，身子免不得又被牽涉了幾分，連帶著傷口那處也跟著裂了開來，她免不得又疼得“哎呦”一聲。

難不成側妃還真允了娘甚麼好處？

“晏晏？”許氏說了好久也未曾聽到霍令儀說話，便又悄悄喚了她一聲，待見她掀起視線，許氏才又笑著開了口：“你在想甚麼，這麼入迷。”她一麵說著話，一麵是看著霍令儀額頭布著的薄汗，便又皺了一雙柳葉眉：“如何出了這麼多汗？但是那裡不舒暢？”

李婆子聞言倒是神采一變，她看了看那扇緊閉的屋門才鬆了口氣，跟著是握著合歡的手腕抬高了聲音斥道：“讓你緊著嘴巴彆胡說道，你還說。我們側妃可不是茹素的，你本身出了事可彆扳連了我和你哥哥。”

她一麵說著話，一麵是取出一隻荷包放到了李婆子跟前，端倪高抬，聲音也跟著低垂了幾分：“這是郡主今兒個看我做事敏捷賞我的，統共十顆金豆子，這可抵了我們娘倆幾個月的月銀了。”

她話是如許說，微微垂下的眼神卻還是忍不住微微動了幾分。

合歡手提著一盞燈籠，一起從大觀齋出來經過巷子往下房的方向走去。她一起走得急，等邁進下房前，倒是又看了看身後待未瞧見人才又持續朝李婆子的房間走去…李婆子到底是府中的白叟，又是家生的奴婢，早些年府中便分給她一間屋子供她單住。

“冇甚麼…”

她這個娘昔日最是貪財，如果之前瞧見這個金豆子早就暗裡藏起來了，今兒個這幅模樣，倒像是看不上眼。

…

霍令儀的聲音另有幾分嘶啞。

合歡夙來看慣了她這幅模樣，聞言卻還是忍不住撇了撇嘴，她也未說話，隻是取過一旁的藥粉替人重新添了一回，等替人重新塗好了藥，她纔開口說道：“您幫側妃做了這麼多事也不見得她給我們甚麼好處，還不如郡主待人刻薄…”

許氏聞言倒也未再說甚麼，這天的確太熱了些，估摸著明兒個又要下雨了，連帶著今兒早晨也跟著悶了很多。她讓知夏去捧一盆涼水出去，親身絞了替人擦拭一回，才又說道：“如果感覺累便早些歸去睡吧。”

她的手握著袖中握著的那柄匕首，倒是又過了好久，才展開了眼。

大觀齋。

…

她這心機方纔起了幾分，杜若便在簾外輕聲稟道。

這麼說，那人還未曾閃現於人前？霍令儀麵色未改，翻著書冊的指根卻還是稍稍蜷了幾分…如果那人重新入仕，定然會在燕都城中掀起一波風波，現在這風平浪靜的卻不知那人究竟要做甚麼。

霍令儀等洗漱完便倚坐在臨窗的軟塌上，屋中點著一抹檀木香，跟著這六月的晚間風悄悄閒逛著，那味道便也冇開初那般濃烈了。紅玉坐在圓墩上，她低垂著脖頸，手上握著一方帕子替她擦拭著頭髮，一麵是柔聲說道：“郡主現在如何喜好起這檀香？您昔日最不喜這味道，直說聞著難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