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令儀甚麼話都未說，隻是緊緊握動手中的匕首。

屋中無人說話，倒是過了有一會工夫，林氏才笑著開了口：“郡主如何過來了？如果有甚麼事，隻遣人過來講道一聲便是…您這幅模樣傳出去老是不當的。”她說話的腔調非常安穩，就連麵上也未有一絲竄改。

再看林側妃此時這幅模樣，滿麵慘白與倉惶，可見是已認了此事。

霍令德一雙眼眶通紅，她到底年紀還小，常日再是聰明，現在眼看著林氏出瞭如許的事，那裡還沉著得了？

“過分？”

林氏的身子悄悄打起顫來，她一雙眼睛看著地上那本小冊子彷彿是在看著一條毒蛇普通，她不曉得這本冊子裡寫得是甚麼東西，可她曉得霍令儀是的的確確曉得了…若不然，霍令儀本日毫不會是如許的表示。

父王…

固然林氏夙來再能忍, 可今次這回卻實在被人激憤了。

再看林側妃此時這幅模樣，滿麵慘白與倉惶，可見是已認了此事。

霍令儀見此也就不再多言，等用過早膳，冇過一會，常將軍便過來了…常將軍，名喚青山，與父親同歲，按著輩分她要喚他一聲叔叔。

杜若聞言忙恭聲回道：“昨兒個夜裡已讓人遞了信疇昔，估摸著早間便會過來。”

林老夫人本來孔殷的麵龐在聽到這一句後還是忍不住折了眉心，隻是還未等她說道甚麼，簾外便又傳來一陣腳步聲，跟著幾聲丫環、婆子的叫喚“王妃”，倒是許氏來了。

霍令德一雙眼眶通紅，她到底年紀還小，常日再是聰明，現在眼看著林氏出瞭如許的事，那裡還沉著得了？

似是終究撐不住了。

她這話說完還不等林氏開口，手中的冊子便徑直朝人砸去。

待這話說完她便又重新拾掇了一番，等她拾掇好，初拂忙伸手替她打了簾子，林氏這才邁步走了出去，她一雙清平目滑過外頭這片亂鬨哄的模樣，而後是看著阿誰立在屋子中間、沉臉看她的人身上。

霍令儀聽到這話，喉間卻忍不住化開一抹嘲笑，她仍看著林氏，豔色的唇口一張一合：“側妃不籌算看看這冊子上寫著甚麼東西？”待這話說完，她看著林氏微動的眼神才又跟著一句：“我如果然過分，這會就該拉著公中的管事到你跟前對峙了。”

林氏想到這便蹲下身，她想去把那本冊子完整毀掉，隻要毀掉了這個東西，那麼或許…可她的手還未曾觸及冊子，便聽到霍令儀站在一旁淡淡說道：“側妃聰明一世，莫非不曉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？這人間之事向來冇有萬全的說法，毀了這冊子又如何？”

霍令儀抱膝坐在臨窗的軟塌上，軟塌邊上的一排木頭窗欞皆大開，六月的夜已有多少酷熱，或是要下雨的原因，今兒個夜裡更是悶熱得令人難耐。屋子裡未曾點燈，隻要點點銀河從外頭打來，模糊照亮了這一室背景。

屋中一時無人說話，外頭卻傳來一陣倉猝的腳步聲，有人打了簾子，一眾丫環和婆子簇擁著林老夫人走了出去…霍令德也在此中。

她該如何辦？

她手撐在臉上, 那處固然未曾流血，卻還是帶著股掩不住的疼…林氏在這府中起初有林老夫人的庇護，而後又掌了中饋，她夙來又是個會做人的，這麼多年還從未被人這般落過臉麵，特彆還是在這眾目睽睽之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