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鐘劍聖？彷彿是近百年前曇花一現的絕頂高人，真的是你？”毛天真吃了一驚，江湖傳言，鐘劍聖劍法天下無雙，能接其一招而不敗，已算一流妙手。但這高人不知何故，縱橫一年後便銷聲匿跡，成了神話般的傳說。文昌與毛天真等四弟子提起此人，也是悠然神馳，隻恨無緣一見。現在，這怪傑竟活生生站在麵前，是個服飾古怪，鬚髮皆無的老頭？

但毛天真瞥見劍氣，卻與劍法修為無關。他自傳染野獸邪毒後，目光鋒利非常，等練“獸王神功”有成，雙眼更非常人可比，黑夜中劍氣摩擦虛空，收回淡淡的光芒，瞞不過他的眼睛。不過陳不凡僅一隻獨眼，狼牙山頂竟能瞥見劍氣，那纔是真正的妙手。

“小子，你既懂劍芒，也是用劍的妙手，看你年不敷五十，修為到此境地，已不在老夫之下。你誠懇說，真有比這劍芒更短長的武功？”白叟收回劍指，神情不無對勁，對毛天真說道。

“現在真正的用劍妙手，誰還用劍氣？便算聚氣成劍，乃至聚氣成芒，終是虛空，如何比得上什物？”毛天真回想起陳不凡父子在狼牙山頂破去卜半夏劍氣的景象，淡淡說道。

“世人皆可殺，就算死了，也是不法過量的報應。中間不是也悔恨彼蒼世人嗎？為何還管世人死活？”毛天真淡然問道。

“柔雖能克鋼，但虛難勝實！”毛天真氣運指間，劍指連環，點在柔劍氣之上，內力到處，劍氣消逝。待要再次進招，腳底卻覺一痛，趕緊發展。定睛看去，隻見鐘劍聖腳下週遭數尺以內，無數劍氣自下而上，破土而出。這與卜半夏借他身軀發劍氣是同一事理，鐘劍聖剛纔“雕蟲小技”四字，並非吹噓。隻是劍氣消逝後，泥地千瘡百孔，不似卜半夏般能讓毛天真毫髮無傷。

毛天真哼了一聲，閃身避開，劍氣疾若流星，他身法橫移，也是迅捷非常。

“胡說八道，老夫甚麼時候悔恨過彼蒼世人？”老者驚詫，繼而滿麵猜疑，大聲反問道。

鐘劍聖劍指虛空一劃，一丈外的山壁上，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劍痕。這手劍氣隨心而發，在當今武林，也是一等一的妙手。

“凡人來秦嶺，那是枉送性命，秦嶺狼群，你也該見地過了！而你，則更不該留在秦嶺，狼群、野豬與黑豹本是服從神仙調派，保護洞府，以防洞中異種怪物傷害世人，你武功高超，體質特異，能擊殺猛獸，那就是讓怪物為害人間！本日這‘化屍藍蛙’，你是親目睹識過了，洞中另有更加可駭的怪物，你想天下人全死個精光不成？”老者強忍一口氣，恨恨說道。

“一派胡言！大放狗屁！老夫姓鐘，名劍聖，這劍聖兩字，絕非浪得浮名，當年江湖使劍的妙手，冇人敢在老夫麵前誇耀！劍芒乃是劍氣中最高境地，老夫歸隱前，已是縱橫天下無敵手，又苦練二十年，方纔貫穿聚氣成芒的真諦！照你這麼說，無堅不摧的劍芒，竟有人能破了？”老者倏然呈現在毛天真麵前，唾沫飛濺，氣得神采發青。

“這後十個字，是我刻的。現在的功力，真要天下無敵，我也不消龜縮在深山當中了！中間究竟是何方崇高？真在這山中住了七十年？”毛天真暗自苦笑，天下無敵？現在的修為，休說對於三大絕世妙手中的一個，連死在本技藝裡的卜半夏，這時也未有必勝掌控，最多欺他拳法平淡，經曆陋劣，能拚個不堪不敗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