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石壁上的字，不是你幾年前刻上去得？”毛天真也覺不測，莫非刻字的另有其人？

“世人皆可殺，就算死了，也是不法過量的報應。中間不是也悔恨彼蒼世人嗎？為何還管世人死活？”毛天真淡然問道。

“甚麼石壁？刻甚麼字了？”老者反倒沉著下來，沉聲問道。

毛天真回身，雙掌交疊，將滿身功力聚於掌心，迎上百劍歸一的無匹氣勁。這一劍能力驚人，竟將毛天真全部身軀擊得如彈丸般倒飛，撞上一棵大樹。那水桶粗的百大哥樹竟如朽木普通，四分五裂。去勢未停，又連續撞倒了三棵樹，毛天真才勉強定住身形。

“鐘劍聖？彷彿是近百年前曇花一現的絕頂高人，真的是你？”毛天真吃了一驚，江湖傳言，鐘劍聖劍法天下無雙，能接其一招而不敗，已算一流妙手。但這高人不知何故，縱橫一年後便銷聲匿跡，成了神話般的傳說。文昌與毛天真等四弟子提起此人，也是悠然神馳，隻恨無緣一見。現在，這怪傑竟活生生站在麵前，是個服飾古怪，鬚髮皆無的老頭？

“現在真正的用劍妙手，誰還用劍氣？便算聚氣成劍，乃至聚氣成芒，終是虛空，如何比得上什物？”毛天真回想起陳不凡父子在狼牙山頂破去卜半夏劍氣的景象，淡淡說道。

“一派胡言！大放狗屁！老夫姓鐘，名劍聖，這劍聖兩字，絕非浪得浮名，當年江湖使劍的妙手，冇人敢在老夫麵前誇耀！劍芒乃是劍氣中最高境地，老夫歸隱前，已是縱橫天下無敵手，又苦練二十年，方纔貫穿聚氣成芒的真諦！照你這麼說，無堅不摧的劍芒，竟有人能破了？”老者倏然呈現在毛天真麵前，唾沫飛濺，氣得神采發青。

“好傢夥，這幾個字刻得好深，那刻字之人，在外間該是天下無敵了。老夫若在二十年前，倒自傲能賽過他，現在一百零三歲，老了！小子，你的劍芒非同小可，有無這等功力？”老者對著石壁呆立半晌，不住用手指摸索深淺，嘖嘖獎飾，又問毛天真道。

“閉嘴！混蛋！你看不起我鐘劍聖，老夫也反麵你這無知小輩計算。可你身為用劍妙手，竟連劍氣劍芒都瞧不起，不經驗你一頓，你是不曉得天高地厚！給我接招！”鐘劍聖吼怒一聲，不等毛天真答覆，劍指虛空連點，破空聲鋒利刺耳，七道無形劍氣徑襲毛天真胸腹。

鐘劍聖劍指虛空一劃，一丈外的山壁上，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劍痕。這手劍氣隨心而發，在當今武林，也是一等一的妙手。

但毛天真瞥見劍氣，卻與劍法修為無關。他自傳染野獸邪毒後，目光鋒利非常，等練“獸王神功”有成，雙眼更非常人可比，黑夜中劍氣摩擦虛空，收回淡淡的光芒，瞞不過他的眼睛。不過陳不凡僅一隻獨眼，狼牙山頂竟能瞥見劍氣，那纔是真正的妙手。

“說得是！好小子，難怪如此傲慢，爺爺就不留手了，死了可彆怪我，看招！”鐘劍聖雙手各成劍指，齊發劍氣，右劍熾熱，左劍冰冷，遙指毛天真，劍氣刹時即至，較剛纔快了幾有一倍。

“胡說八道，老夫甚麼時候悔恨過彼蒼世人？”老者驚詫，繼而滿麵猜疑，大聲反問道。

“柔雖能克鋼，但虛難勝實！”毛天真氣運指間，劍指連環，點在柔劍氣之上，內力到處，劍氣消逝。待要再次進招，腳底卻覺一痛，趕緊發展。定睛看去，隻見鐘劍聖腳下週遭數尺以內，無數劍氣自下而上，破土而出。這與卜半夏借他身軀發劍氣是同一事理，鐘劍聖剛纔“雕蟲小技”四字，並非吹噓。隻是劍氣消逝後，泥地千瘡百孔，不似卜半夏般能讓毛天真毫髮無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