它們本是相互衝突,卻並行不悖,共同構成一座浩大星海,殘暴奪目!
冬夜凜寒,薄紗似的白霧滿盈山間,悄悄飄進院裡,這讓過分怠倦反而睡不著的他又復甦幾分。
兩道光芒垂垂剝離,流失了原有的殘暴表麵,不知從何時起,隻剩下兩道纖細線條,好像靈動的小蛇,仍舊不斷撕咬著,不肯罷休。
在那一刻,沉沉夜幕之下,昏倒在地的他身軀微動,然後,體內真氣以某種奧秘而精美的規律,開端快速流轉起來。
上至九天,下至九地。法天象地,皆入我眼!
但是,接下來更蔚為壯觀的異象,讓他們畢生難忘。
越往上,六合元氣越淡薄,氛圍不再活動,墮入永久的沉寂中。
但是,天眼金光雖強勢,卻未能毀滅那銀色劍光。畢竟是絕世名劍,桀驁不馴,豈會被等閒征服。
在他的意念裡,統統流轉運轉的星鬥,或生或滅,或明或暗,都劃出一道道奧妙難言的弧線。這些弧線極其繁複,彷如纏繞在一起的冗亂線球,毫無眉目。
這一幕,令現在統統尚未入眠的人們倍感震驚。他們昂首瞻仰著刺眼星空,不明白究竟產生了甚麼。
不知為何,已經昏倒的任真左手遽然一顫,自行抬到空中,煞是詭異。頃刻過後,又有一束強大霸道的金光從掌心刺出,在黑夜裡綻放!
如許想著,他擰開木塞,將玉葫裡的酒偏向左掌心。
在劍酒殺氣的激起下,任真的黃金天眼終究敞開,嶄暴露真正的崢嶸!
坐在板凳上,他昂首望了一眼夜空,無儘烏黑,暮氣沉沉,便感覺有點無聊。情意一動,他從懷裡取出了紅玉葫蘆。
有佛家的“四大皆空”;
他暢遊星海,跟燦豔群星擦肩而過,終究立足在某顆巨大星鬥上,開端凝神觀悟。
因禍得福,直到現在,他才覺醒出真正的大神通。
任真猝不及防,失聲痛吼出來,一股可駭的痛苦襲遍滿身。
手指連心,更何況他左手不但有手指,還長著一隻眼睛,豈能不害怕這淩厲絕倫的劍氣!
這些規律,有其共通之處。它們的共性,就是這個天下的本質,也就是所謂的道。
這玉葫裡裝著的,本來並非甚麼冰茅酒,倒是那把無形之劍,花間一壺酒!
嘶、嘶!
“日月之行,皆出此中。星漢光輝,皆出其裡。本日方知,何為大天下,何為大安閒!”
“啊!”
“莫非是我太多疑了?”他捏了捏眉心,自嘲一笑,“過慧易夭,今後還是少想這些燒腦筋的事為好。”
景山頂的小院裡,任真身披外套,拎著板凳走到了門口。
兩滴酒珠循著掌紋頭緒,很快遍及手心。劍氣濃烈至極,它們勢不成擋,猖獗朝肌膚裡滲入,想將整隻手掌斬滅殆儘。
天涯天涯,共同沐浴在這純潔的星輝中。
崔家,劍道,劍酒,酒徒……
直到此處,那桀驁銀氣終究消逝,蕩然無存。隻剩下一道赤金色斑點,悄悄飄浮此中,縹緲不定。
在數十萬裡以外的高空上,垂垂呈現了很多奇妙的光弧,繁密地羅布在這片廣寬空間裡。
收回玉葫,他伸出右指,謹慎翼翼地戳向酒珠,想將它塗抹在紅腫的掌麵上。
“記得小時候,每次去病院注射,護士姐姐都先用衛生棉在屁股上摩擦一圈,說是酒精能消毒殺菌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