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嫡母借了五百兩銀,家中早辦理一空,我當賣財物做了川資,現在攏共隻要八百兩。蘇杭太遠,蜀綢又便宜,需得兩千匹上等綢方可救郎君出獄。姐姐救我!”
冷靜用過飯。季耀庭自去前頭鋪子支應。季英英對姨母的到來非常獵奇,不等季氏叮嚀便留了下來。
吳嬤嬤管著後院的丫頭仆婦,是季氏最有效的一雙眼睛。明顯綾兒昨晚到二門探聽動靜的事,她已經曉得了。
本來這位三阿姨就是那位當初算計母親婚事的姐妹。吳嬤嬤說的不錯,真真是臉皮厚,還要來家裡長住。季英英揣摩著吳嬤嬤的話就明白了。對這位阿姨太熱忱,母親定不歡樂。衝撞失禮,又會丟母親的臉。隔了二十年向來不來往,現在大老遠的從長安跑來,她來做甚麼?
季英英模糊曉得外祖家的姐妹算計了母親的姻緣,令母親遠嫁。幸得父親人好,母親才過上了好日子。父親過世時,季英英已有五歲,記得一些事了。她記得母親令人帶信去了長安,但外祖家冇有動靜。母親就絕了再依托孃家的心機。
“英英她爹過世後,我一個孀婦支撐染坊,帶大後代。這套茶具就再冇拿出來用過。技術早已陌生了。”季氏拿著白玉缽搗茶,想起昔日閨中姐妹們同窗茶道讀書的景象,很有些唏噓。
見到季英英,吳嬤嬤臉上就帶了笑,朝她福了福身,和聲道:“昨晚驚著二孃了吧?”
再看母親和姨母飲茶的姿勢,靜如春蘭。那種從骨子裡披髮的文雅毫不是一朝一夕所能構成。
早餐是在正房用的。見過禮,季英英和季耀庭不約而同,一左一右去攙扶季氏。兄妹倆對視一眼,又低了頭持續孝敬。
人的心態大略如此。疇前算計了好婚事,害本身遠嫁。現在過得尚不如本身,季氏天然就會高興。
吳嬤嬤踮著腳朝正房那邊張望了下,拉著季英英閃到了跨院的玉輪門後,低聲說道:“二孃,來的是你三姨母。”
季英英點了點頭:“不曉得是誰。清算東跨院,這是要長住?”
季氏還不到四十歲,那裡就到了需求後代攙扶的境地,一時候哭笑不得。她看到李徐氏形隻寡影,身邊隻得一個帶來的侍婢侍侯,內心又利落起來,任由後代婢侯下落了座。
田嬤嬤親至前來見禮。李徐氏打賞了她一百錢。
吳嬤嬤順口答道:“她另有臉來見太太,真真臉皮厚!”說完才覺講錯。她大驚失容地扯了季英英道,“小祖宗,千萬莫張揚。裝著不曉得。嬤嬤求你了。”
管廚房的田嬤嬤陪著季氏遠嫁,大抵二十年也冇曾做過這般豐厚的早餐。八道小食,四色點心,擺滿了小圓桌。
季氏朝季英英使了個眼色。季英英嘟了嘟嘴巴,不甘心腸退出了正室。她不肯分開,躲在門口偷聽。
進了正房,季英英給季氏見過禮,就看到上首右邊的圈椅中坐著一名仙顏婦人。麵龐與母親不像,神態間卻有幾分類似。她的眼皮略微浮腫,神情有些蕉萃。身上穿了件青色小團花綢衫,薑黃色半臂,髮髻上插著兩把嵌銀篦梳,簪了兩枚小小的金鈿。腕間戴著的一對細細的金鐲。瞧著並不繁華。
“我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