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忍著內心的不適，垂著眼睛，並未幾說甚麼。

到底掙紮著活了下來。

她臉都白了，“明鏡！不是早叫你躲著她們？”

“大、大哥！這兒另有一個！哎？這是個活的！”

對方麵色淡淡，“做甚麼呢？快走吧，方丈相召也敢疲塌？”

這也就罷了，光陰不長，大師就發明智慧和她帶來的門徒們竟都是不守清規的，每月總有幾撥坐轎的男客趁著暮色上山，每逢此時智慧便派人將眾尼擯除，師徒幾個塗脂抹粉去接待男客，喝酒作樂，徹夜達旦。

光透過窗欞灑落，淺淡的影子交叉成綿密的網。

把鬥笠交給小師妹擦洗，給承擔打告終，就聞聲院子外頭有人拍門，她緩慢的把承擔丟進衣箱。

明鏡茫然的點了點頭，見師姐神采越來越丟臉，她心頭如同一道閃電劃過，一下子就明白過來：“空圓她、她用心的！”

那人終究冇了耐煩，尖刀朝她們點了點，“囉嗦甚麼！過來！爺爺的刀子可不認人！”

她麵露異色，“空圓？”

她內心悄悄禱告：可千萬彆是出了甚麼事。

院門“哐當”一聲，驚醒了她。

那董大官人嗬嗬笑了兩聲，就著智慧的茶杯飲了口茶，二人打了一番眉眼官司，眼神更加黏膩，過了好一會兒，才清了清嗓子，說道，“本官有幸見太小徒弟繡的一副‘達摩東渡’，實是巧奪天工，隻是那幅太小，我要的這個是要鑲在五聯炕屏上的，”他比劃了一下大小，從袖筒裡取出一軸絹畫，“這幅《老君騎牛圖》是要獻給朱紫的，還請小徒弟儘些心。”

明鏡一怔，明白了她的意義，含著眼淚，低低的“嗯”了一聲。

“那會兒……我正跟空圓師姐說話，聞聲院子外頭嘻嘻哈哈的，我想著與其被她們堵在屋裡，不如從速躲開，”明鏡一邊回想，一邊擰著本身的袖口，“就去了屋子背麵，等她們進了屋，我就從速沿著牆根跑出來了，頭都不敢抬，好歹快走到門口了，空圓師姐俄然叫了我一聲，然後她們就……”

明心猛吸了一口氣，用力把手裡的承擔扔了出去。

“救……救救我！”

門簾子俄然被翻開，走出去個穿了錦袍的中年男人，身後兩個姑子嘻笑趨陪，非常殷勤。

繩索早在半路就跑丟了，這會兒也隻要……

智慧呷了口茶，對明心道，“董大官人要請一副繡像，看中了你的技術，叫你來就是要和你說說此事。”

明心神采發白，再不敢多停，倉猝分開了。

明鏡揪著她的衣裳嚇得直顫抖，“求、求求你了，放過我們吧！”

明心動了脫手指，渾身無處不疼。

她閉目深吸了一口氣，給小師妹擦擦臉上的淚水，決然道，“這裡不能再待了，清算東西，我們分開這裡，明天夜裡就走。”

她安撫地給明鏡擦擦臉，“好了，不哭了，跟我細說說如何回事？”

臉上被摸了一把。

“師姐來得恰好，方丈要的繡像已經繡好了，待我取來一同送去。”她笑著將人讓了出去，“剛泡了茶，師姐歇歇腳嘗一嘗？”利索地給來人斟了茶，又翻出一碟果子來，“不是甚麼好物，師姐且潤潤喉。”

“……後山那處長了棵白果樹的山崖，我帶你去拾過果子的，我們用繩索縋下去！”看著師妹慘白的小臉，她定了放心，“那山崖底下有條巷子，是山中獵戶常走的，等下了山，我們妝成和尚，去港口乘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