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戈冷靜無言,自白玉茗頭上撥下髮釵。
“阿棄女人,我家世子爺有事要問你。”莫染塵忙道。
另一名文士模樣的男人也道:“雖是個傻女,也是位女人,我們的人滿是男人,搜身恐怕不便利。”
趙戈麵帶深思,手指成心偶然間在白玉茗秀髮間滑過。他許是想得沉迷了,手指用力,自額頭自髮梢,幾次幾次。白玉茗額頭觸到他冰冷而細緻的手指,一股酥酥麻麻的、奇奇特怪的感受由心頭延向四肢百骸,心中模恍惚糊生出一個動機:若她懶洋洋的躺著,身邊是一盆溫水,趙戈就如許替她洗頭,那必然會很舒暢,說不出的舒暢……
阿棄曾抱怨過她怕黑,早晨冇亮光會驚駭。白玉茗便送了些蠟燭給她,冇想到明天派上了用處。
她是到廟裡暫住的,穿著非常簡樸,布衣布裙,身上冇有裝潢。她拍拍胳膊,拍拍腰,果然冇有聽到任何金屬的聲響。
白玉茗氣呼呼的在一塊大石上坐下,一手一隻脫了鞋子,挑釁的衝趙戈舉起來,“要不要搜這個?來呀來呀,給你搜。”
她哭得很悲傷,一邊哭一邊翻著她腰間一個小包包,“你們瞧,真的甚麼也冇有,如果有吃的我就不出來垂釣了……”
“甚麼事呀?”她打著嗬欠,看模樣困的不可了。
趙戈信步走至白玉茗麵前,核閱她半晌,伸手撥下她頭上的鍍銀髮釵。白玉茗一驚,如鴉羽般的一頭烏髮輕柔披下,散了滿肩。
內裡火光透明,趙戈負手站在那邊,玄衣如墨,膚白勝雪,冷若冰霜。
一向懸著心的莫染塵和高鴻一顆心放回到肚子裡,“世子爺,她就是個傻女,莫和她計算。”
但是任由這些人搜身,那會是多麼的尷尬。
白玉茗困的站不住,靠在門上,眼睛半睜半閉,“你壞,又搶我的釵。”
白玉茗這會兒真是悔怨不迭:肚子餓了忍忍就好,為出來要出來垂釣呢?這釣上來的那裡是條魚,彆離是個大費事!
如果白玉茗冇有美意送過阿棄東西,這會兒她連個亮光也見不著,豈不是很慘痛。
高鴻等人百思不得其解,“淩雄是阿誰拿東西的人。他最後到了明因寺,據他相好的招認,他是把東西扔到了水池裡。為何遍尋不獲?”
“你搜我的頭髮做甚麼?”她委曲的又要哭了。
莫染塵和高鴻見她這般奸刁,又是點頭,又覺好笑。
她拿起小鍋,繁忙起來。
白玉茗又傻又對勁的笑著,和莫染塵、高鴻揮手道彆,蹦蹦跳跳的走了。
也不待彆人答話,她搶過莫染塵手中的尖頭樹枝便興沖沖的大顯技藝,恰好有個兵士手中提著尾魚,便拋了給她,她拿在手中,未幾時便純熟的把魚內臟剝了出來,洗好了,生火架在火上烤。
“她身上藏不了金玉之物。”那文士模樣的人名叫高鴻,細心核閱過白玉茗,恭敬的對趙戈道。
狹小破敗的小屋中,隻要一張粗陋的小床,連個桌子也冇有。屋角堆著些雜物,一個火爐子,小鍋小鏟等。白玉茗四周打量,自床上找了根蠟燭點著,陋室中有了亮光。
白玉茗倉促挽了頭髮,插好髮釵,手執蠟燭,睡眼惺忪的開了門。
他回身疾走,“快,去找方纔那傻女。”
她滿懷但願的看著世人,潔白純真的眼眸中卻有難言的驚駭。
望著漫山遍野的黑衣人,白玉茗眼神茫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