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太太低下頭有些害臊地笑了笑，“妾身為的還不都是這個家？”

王媽媽心頭一緊，很快，又放鬆下來。

七娘子就曉得王媽媽是太太身邊的大紅人。王媽媽端著架子，有一下冇一下地回著。

王媽媽帶著七娘子走在迴廊上，一起走，一起叮嚀著。

那小男孩一骨碌就爬起家，瞪著黑葡萄似的大眼睛，上高低下地打量著七娘子。

五娘子又哼了一聲，盤動手把頭揚得高高的。大太太白了她一眼，又說，“成日裡就聽得你們倆置氣了，五姐也不曉得讓著弟弟些。”

直到七娘子出了門，二孃子、五娘子和九哥兒到院子裡去玩耍了，大太太的神采才沉了下來。

五娘子也忍不住偷偷的笑。九哥兒小臉漲得通紅，走回大太太身邊一頭紮進她懷裡，再也不肯出來。

“太太說把荔枝窖藏起來，待到年節下再拿出來待客。可這一筐已是有大半都發黑了，媽媽瞧著該如何辦？”

七娘子安之若素，起家低頭束手，站到了大太太左手邊。

九哥兒眨著眼，看了看王媽媽。王媽媽的心，早就提了起來。

“罷了，就讓七娘子住到年後吧。”她輕飄飄地說。“明日找個時候，把九哥兒帶去見見九姨娘……到底是生母，病成阿誰模樣了，九哥兒也該去儘儘孝。”

大太太公然問，“九姨娘給了你多少好處？”

七娘子就又起家轉向兩個姐姐。“小七給二姐存候。”

大太太的眉頭就挑了起來。

世人就都笑了，立春笑得最響，另有五娘子椅子邊站著的丫環，也笑得猖獗。

“王媽媽，這皮草是收到小庫房，還是收到官庫。”

王媽媽內心就有點奇特。

立春也甜甜地笑了起來，她穿戴嶄新的嫩黃色貢緞襖、天青色提花馬麵裙，手上身上，穿的戴的，都很精美，站在七娘子身邊，倒比她更像個蜜斯。“七娘子少到正院來，我一時眼拙倒認錯了。太太才晝寢起來，還冇用過點心……我這就去回報。”說著，她就回身急倉促地進了堂屋，王媽媽帶著七娘子在地下站著，進收支出的丫環們就過來問。

“散與你們吃了吧，便宜了你們這些小蹄子！”

“是我事多，就給忘了。楊家的女兒，字都是要認得幾個的。”大太太說，“瞧你一臉的聰明，也到了上學的年紀了。過幾日，我和先生打個號召，就叫白露接送你上學吧。”

七娘子唇邊含著微微的笑，坐得安安穩穩地，聽著大太太和九哥兒母子情深。

“一會兒見了太太，可不要露怯。”

七娘子進了堂屋，就感覺麵前一黑，幾乎看不見東西，立春牽著她轉過了一道屏風，屋內才重新亮堂起來――堂屋麵向正門的一側，裝的都是明晃晃的玻璃窗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