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念惜蹲在她身側，垂眸看馮嬤嬤痛到扭曲的臉，笑著一把抽出！

蘇念惜蹙眉，看著被握住的手，看那黏稠流下的鮮血，忽而心生膩煩。

身邊的馮嬤嬤也抽泣著喊道：“拯救！大人拯救！郡主瘋了，你們快把她抓走……”

另一手卻又被握住。

“因果報應，終有循環麼？”蘇念惜怒極而笑，拿另一手去扇他，“滾蛋！本郡主無需你來教養！傷了我的人，就該曉得報應不爽！這纔是我要的因果！”

他微微抬了動手。

她眼睫一顫，便見那本來攥著本技藝腕的手指掠過她手背上黏膩的嫣紅，覆住了她的全部手掌。

她的手腕忽而往下狠狠一紮！

蘇念惜忽而晃了晃被攥著的手腕，嫣然一笑，問：“大人這是要攔我麼？”

“啊啊啊啊！”

耳旁同時傳來蘇文峰的呼聲，“不錯！攔住她！彆叫她行凶傷人！壞了我蘇家的名聲……”

“噹啷。”

“？”

她彎起了唇。

忽而就聽身後傳來那人無悲無喜的聲音，“此一刀，乃人身極痛之處，入之，便若九死無還。”

裴洛意卻並未放手，而是牽涉著她起家，朝院外走去。

“噗！”

蘇高氏麵色發白，看動手上血淋淋的蘇念惜，不住後退！

蘇念惜看著這雙眼。

忘川鮮紅的河水沸騰，無數幽魂伸出鬼手，抓住了她赤裸的腳踝。

蘇念惜的無間裡。

馮嬤嬤慘叫淒厲！

卻又聽那悠遠之聲若梵音，自九重以外落下，“隻此一刀，便罷了，郡主。”

她怒極側臉，“鬆開！”

蘇念惜卻不睬，拔出刀，拎著滴血的刀尖，笑道：“這可不成呢，方叔足足中了六刀，你還差著次數呢。”

馮嬤嬤驚駭睜眼。

蘇念惜抬起的手，俄然被抓住。

蘇文峰的吼怒，蘇高氏的尖叫，火把的獵獵，夜風的輕柔，全都消逝了。

蘇高氏渾身一顫，失聲高喊，“六娘！你瘋了？！”

舉起的刀尖上染著的鮮血凝落，順著蘇念惜的手指，落到了握在手腕上的苗條如鬆竹的手指上。

蘇念惜指尖一顫，募地抬眼！

跟著馮嬤嬤的尖叫，鮮血湧冇兩人仍然交握在一起的手指。

溫熱的血漬感化上了她的手背。

蘇文峰驚怒交集，“停止！蘇念惜！你想殺人不成！來人！來人！攔住她！”

蘇念惜被他拉扯得一個踉蹌，想要擺脫，卻掙不開去，瞪眼痛斥，“做甚？放手！”

……

——公然，是人便有惡欲。這人間，怎會有佛……

夏蓮焦急，扔了軟爛如死狗的馮嬤嬤就要追上去，卻被玄影青影一起攔住。

“郡主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