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是個粗心的娃娃。”邱禁想著，便微微一笑，持續張望。隻是未幾時，他的笑容便換作了驚震。

宿平聽不出他話裡的感慨，便將弓弦扣於木決槽口以內，再次推臂引箭，固然仍隻拉開了竹弓的七成，卻已輕鬆了很多。這便是木決的功績，不必再去為那拇指滋擾，他天然能將滿身精力放在竹箭與靶心上。

邱禁不去看那箭靶，隻對宿平體貼道：“拇指很痛，是不是？”

邱禁在一旁也未閒著，口中喝道：“雙手雙腿都須穩，兩肩要沉不要晃，箭身不成顫，吐吸要放慢，眼睛與箭一條線，對準靶心——放！”

“邱叔叔，你小瞧了我，這也忒近了些。”宿平翻了個白眼道。

雙五一十。

十步射，十二中十。

邱禁一旁忙道：“放！”宿平便如釋重負地放了出去，這一支箭打在了箭靶上，卻偏出了紅心五六寸的位置。

宿平將竹弓往肩上一掛，煞有氣勢地跟著邱叔叔來到靶場之上，在五十步的靶線前站定。邱禁將手中的布袋繩往宿平腰間一係，掛在他的右腿上，順道取出一枚竹箭，往前跨出，口中數了十步劃上一線，再十步又一線，共將這五十步的靶距分了五份。

邱禁恍然道：“難怪他不去將那木決綁在手上，本來是嫌換的時候費事。”

擺佈開弓！

而宿平卻仍隻是點頭，彷彿有些不對勁，將竹弓往肩上一搭，低首走了疇昔，兩手放在身前做了一些行動，隻因他背對著邱禁，副都頭也不知他手裡在做些甚麼。

宿平為了讓邱禁能看得細心、改副本身，保持了這個姿勢好久。時候一長，卻見他的手掌開端微微顫抖，特彆是右手的大拇指抖得特彆短長。

邱禁見那箭靶中，竟有八柄鏃頭密密麻麻插在紅心之上。

宿平剛好射完了十二枝箭。

宿平接過一看，本來是一截圓筒形的木頭，挖空了中間，剛好能夠插進一根拇指頭，通體灰溜光滑，似有了一些年代。這枚似戒非戒的事物，一端圓頭平整，另一頭削了個斜口，是以一麵長一麵短，長的一麵上順著圓周開了一道弧形槽口，短的一麵上鑽了兩個小孔，一條頎長的葛線穿過兩孔，紮了個活結。

少年這回將它學了七八分的類似。

宿平換了木決以後，再射六箭。這一回的六箭下來，竟然也中了五箭，令得少年不由高舉竹弓，喜極而呼了一聲。

“這才練了半日！”望著少年的背影，邱禁的嘴裡輕聲讚道：“端的好悟性！”

少年取下那些竹箭，又低首走了返來，腳下甚慢，好似每走一步心中都有思慮，竟然冇有發覺到邱禁的存在。

邱禁卻冇有把木箭射出，道了一聲：“你這會可看清了？”見宿平點頭，便微微一笑，收箭入袋，對少年道：“你再來嚐嚐。”

宿平允值少年，起得早了總有一些打盹，食了早餐正要拖著疲憊之身，再去那床上蹭個回籠覺，不想卻被他父親毫不包涵地遣了出去，要他去處邱禁處報到。

邱禁道：“我趙國與徐國稱之為‘韘’，凡是也叫‘決’，梁國卻叫‘扳指’，專門用來射箭拉弦的。”

“好！”宿平因而想著邱禁射箭的模樣，學他普通從布袋裡蕭灑地抽出一柄竹箭，就要往弦上搭去，卻看著箭尾愣了一愣，道，“這尾巴上如何也冇個羽毛，光禿禿的甚是丟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