隻如果小孩子便冇有不怕喝苦藥的,懷素還是拿傅珺當小孩子看,便拿這些話來恐嚇她。
除此以外,這間約有一百多平米的屋中便再無彆物,顯得非常空曠。傅珺感覺說話都會有覆信。
傅珺倒不怕喝苦藥。不過這兩個丫環說得有事理。她便點頭道:“那便歸去吧,我也覺著要下雨了。”
方纔進門時傅珺曾昂首望了一眼,這小樓的門楣上懸著“聽濤”二字,想必是因著樓外那片鬆林而命的名。
傅珺但笑不語。她可不是眼尖,而是影象力太好,一瞥而過的東西也能深印腦海。
傅珺亦道:“誰說不是呢。幸得這裡有幢小樓。如果往回趕,隻怕這會子還冇到呢。”
懷素這才放下心來,謹慎地扶著傅珺上了二樓。
此時懷素與涉江俱已將衣物清算安妥了。懷素昂首望瞭望門外,不由歎道:“好大的雨啊。”
如此想來,傅珺便看了一眼西窗邊的那道樓梯,向懷素使了個眼色。
傅珺倒是早就想上樓去看看了。見兩個丫環皆不說話,便笑道:“我們都出去了,要說失禮已是非常失禮。我瞧著那樓上說不得便有熱茶,我們上去看一看便罷。”
涉江亦道:“婢子方纔便冇見著這幢樓,還是女人眼尖。”
涉江也忙從衣裳包裡取出件大衣裳來,遮在傅珺身上,主仆三人急倉促地往那幢小樓趕去。
這裡離繪音閣太遠,且這雨另有越下越急的趨勢,再往前走隻怕冇到繪音閣她們三個就要淋成落湯雞。她們現在隻能先找個處所暫避,信賴王氏會派人來尋她們的。
想至此,傅珺便又轉頭往回走。
不一時,便聽涉江的歡暢的聲音從樓上傳了下來:“女人快上來吧,這裡有熱茶,另有點心呢。”
傅珺搖了點頭。方纔一向在活動,這會兒身上還熱著。
方纔為遁藏謝亭,傅珺曾昂首辨過方向。現在她剛一動念要找處所避雨,腦海中便現出一幢小樓的樓頂來,便在鬆林的北麵,目測離著她們倒不算遠,能夠在那邊先躲上一陣子。
傅珺伸手指著火線道:“前麵有座小樓,我們去那邊暫避。”
東窗下有一幾,幾前設著一張蒲團,幾上置著琴台,倒是空的。西窗下有一架直足榻,雕著麒麟捲雲紋樣。傅珺所坐的便是榻邊的一張扶手椅,椅子上透雕著歲寒三友圖,漆光如鑒,應是經常有人在這裡歇息的。在東北角靠牆處,另有一架高達屋頂的大櫃子,櫃子上陳列的並非奇珍奇寶,倒是百般奇形怪狀的石頭或木頭。
既取了“聽濤”之名,這樓內的陳列便也走清肅的線路,一應傢俱皆以上好的鬆木打造,雖不華貴,卻滿室鬆香,彆成心趣。劈麵放著一張黑漆雲紋四足榫翹頭案,案上隻供著一具荷葉滾珠細白瓷定窯香爐,色潤質清,外型高雅,爐中並未焚香,看上去應當是僅供撫玩用的。
傅珺身上倒還好,隻濺了幾滴水,懷素與涉江二人的衣裙則濕了很多。幸虧她們外頭皆穿戴鬥蓬,裡頭的襖兒卻還是乾的。
傅珺等了一會,見無人回聲,便對懷素道:“既是無人,我們上去瞧瞧可好?”
傅珺昂首看天。現在的天氣確切又比方纔暗了好些,劈麵而來的風裡還攜著淡淡的潮氣,隻怕還真是要下雨了。
不過她究是謹慎,隻叫涉江打頭。涉江便捧著衣裳包,謹慎翼翼地踏上了樓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