懷素便先將傅珺安設在椅子上,這才與涉江一同卸下鬥蓬,抖落雨水。傅珺則藉機打量著這座小樓。
除此以外,這間約有一百多平米的屋中便再無彆物,顯得非常空曠。傅珺感覺說話都會有覆信。
懷素這才放下心來,謹慎地扶著傅珺上了二樓。
這雨來得甚急,不過片時便由疏至密,耳邊但聞雨落鬆針時的刷刷聲響,地上已經潮了一層。傅珺身上倒還好,懷素與涉江的衣裳卻都有些濕了。而她們現在離那條白石路另有好一段間隔。
方纔為遁藏謝亭,傅珺曾昂首辨過方向。現在她剛一動念要找處所避雨,腦海中便現出一幢小樓的樓頂來,便在鬆林的北麵,目測離著她們倒不算遠,能夠在那邊先躲上一陣子。
涉江也忙從衣裳包裡取出件大衣裳來,遮在傅珺身上,主仆三人急倉促地往那幢小樓趕去。
老天像是要印證傅珺的話似的,她這裡話音剛落,一滴水便落在了傅珺的臉上。她抬開端來,隻見幾道極細的雨絲濾過萬葉千針,正疏疏落落地往下飄著。
隻如果小孩子便冇有不怕喝苦藥的,懷素還是拿傅珺當小孩子看,便拿這些話來恐嚇她。
懷素與涉江此時也感覺這雨越來越大,往繪音閣去隻怕來不及。見傅珺果斷地往北而去,懷素便吃緊地問:“女人這是要去那裡?”
傅珺但笑不語。她可不是眼尖,而是影象力太好,一瞥而過的東西也能深印腦海。
懷素心頭一喜,忙俯身抱起傅珺道:“婢子抱著女人吧,如許快些。”
這裡離繪音閣太遠,且這雨另有越下越急的趨勢,再往前走隻怕冇到繪音閣她們三個就要淋成落湯雞。她們現在隻能先找個處所暫避,信賴王氏會派人來尋她們的。
傅珺亦道:“誰說不是呢。幸得這裡有幢小樓。如果往回趕,隻怕這會子還冇到呢。”
待傅珺踏進小樓時,門外已是雨落連珠,漸成滂湃之勢。
東窗下有一幾,幾前設著一張蒲團,幾上置著琴台,倒是空的。西窗下有一架直足榻,雕著麒麟捲雲紋樣。傅珺所坐的便是榻邊的一張扶手椅,椅子上透雕著歲寒三友圖,漆光如鑒,應是經常有人在這裡歇息的。在東北角靠牆處,另有一架高達屋頂的大櫃子,櫃子上陳列的並非奇珍奇寶,倒是百般奇形怪狀的石頭或木頭。
方纔進門時傅珺曾昂首望了一眼,這小樓的門楣上懸著“聽濤”二字,想必是因著樓外那片鬆林而命的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