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媽媽出去後便屈身施禮,傅珺叫沈媽媽攔住了,客氣隧道:“康媽媽辛苦了。”
她一麵說著,一麵便自懷中取出個大紅色繡百花蜀錦信封兒來。傅珺看著這個超大的信封,不由睜大了眼睛。這麼大的布料子做的信封,她自打穿過來後還是頭一回瞥見。
那媽媽方一出去,傅珺便忍不住一笑。這來的不是旁人,卻恰是當初在撫遠侯府跟在謝亭身後的阿誰媽媽,傅珺記取她是姓康。
錢媽媽又等了一等,見傅珺已然坐進了車裡,連車簾兒都放下來了,倒是半點表示都冇有,她的臉便拉長了兩分,舉眸看了那馬車一眼,方跟著青蔓退了下去。
沈媽媽便迎了出去,將那媽媽引了出去。
傅珺笑道:“媽媽說得那裡話。謝太太也太客氣了,我是長輩,如何敢勞長輩相送?謝太太能有這份兒情意,我已是銘感五內。”
傅珺便又道:“再煩媽媽上覆你們家女人,說我很喜好她寫的信,那信封兒與信紙真真做得好。另她送的東西我也收下了,奉告你們女人,我會好好兒吃的。我這裡另有一樣東西,也煩媽媽替我捎給你們女人。”
康媽媽便笑道:“傅四女人太客氣了,老奴生受不起。原我們太太是想昨兒便將東西送到府上去的,後又想著,東西送了疇昔,女人還得叫人再馱到這渡口來,怪費事的,倒不如徑送到這裡的好。太太原還想親來送女人一程的,偏我們女人又病著,太太脫不開身,便遣了老奴來了。”
沈媽媽便叫了青蔓與青蕪過來奉侍,主仆三人方要上車,忽聽帷幕外頭傳來一陣車輪轉動聲,有人大聲問道:“前頭的但是平南侯府的?”
汲泉便回聲道:“恰是。”
說到此處,傅珺喚過青蔓,叫她將一隻紫口鐵足、燒製成小豬模樣兒的哥窯罐兒拿了過來,傅珺親捧予康媽媽,笑著道:“這是我跟人學著漬的梅子,乃是姑蘇那一帶的口味,便送予你們女人嚐嚐吧。我技術不佳,還請你們女人不要嫌棄。另這瓷罐兒亦很有可賞玩處,一併叫你們女人留著頑吧。”
那字每個都寫得比傅珺的手掌還大。筆跡亦是歪扭不堪。此中阿誰“吃”字幾近占了半張紙。這麼大的字,信紙倒是淺顯尺寸,難為謝亭如何寫得下的。
不過她畢竟是見過世麵的,那訝異之色隻是一閃而過,便恭敬謹慎地接了罐子,又與傅珺客氣了幾句,這才向傅珺告彆。那沈媽媽便親送了康媽媽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