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珺便笑道:“恰是此理。所謂失之毫厘,謬以千裡,說的便是青蔓了。”
傅珺忍笑忍得非常辛苦,抬步跨過門檻,直到走出了十來步遠,才“噗哧”一聲笑了出來。
青蔓抬手捂著腦門兒,滿臉的不解,青蕪點頭歎了口氣道:“你也好歹學著識幾個字兒吧,再這麼著,說出的話來都要叫人笑話兒呢。”
中間的幾個丫環也皆笑得不可,一個個捂著嘴說不出話兒。青蕪到底與青蔓是從小兒的情分,便拉了她一把,忍笑道:“行了彆再說了,再說下去,女人真要把你送到萬裡以外去了。”
此時,青蕪與素荷也去廚房領了午餐返來,大財主傅四女人便單獨用了飯。因宋夫人前些時候從靈岩寺還願返來,茹素三月,是以各房皆是單吃,傅珺倒也樂得安閒。
青蔓的臉就苦了下來,皺著眉頭道:“涉江姐姐,我真是記不下那些字來。你說說,那‘已經’的‘已’字,和‘本身’的‘己’字兒,就那麼一小點兒分歧,我哪回寫了你都說是錯的。這兩個不是差未幾嘛,如何就說我寫錯了呢?”
因王晉的住處在三進院子。與內宅隔了一道垂花門,出入非常不便,王襄心疼傅珺,便親予了她一麵腰牌。憑此牌可自在出入三進院兒。
傅珺聽了忍俊不由,偏那孔嬤嬤深覺得然隧道:“定是如此的,想那籮筐還小不了,得是那裝菜蔬的大笸籮纔是。”
王晉乃是王氏的親弟弟,是實打實的傅珺的孃舅,本年隻得十七歲,倒是塊讀書的好料子,在客歲府試時取了第二名的好成績,可謂王家的但願之星。
傅珺笑而不語,青蔓擰眉想了一想,那臉就苦了下來,哀聲道:“女人,莫非您這是要送婢子走麼?還要送到千裡以外的處所去?”
涉江便又氣又笑隧道:“那兩個字雖差未幾,意義卻大不一樣。你該出頭的處所不出頭,不該出頭的處所又出了,如何不算寫錯了?”
因王晉天賦聰慧,讀書深得其法,是個可造之材,王襄對他非常愛好。故從王晉十三歲起,王襄便親身將他的住處安排在了垂花門外的第三進院子裡。那院子裡有一道流泉,是引了滄浪之水而建的。王晉便住在了泉邊的玄機室中,與王襄的書房玄圃止一水之隔,講授兩便,非常適宜。
青蔓立即用力地點頭包管道:“是,女人,婢子必然漸漸學。”
傅珺捂著肚子,好半天方止住笑道:“聽不懂也冇甚麼,我們青蔓便是如許,也很敬愛。”
涉江便點頭道:“青蕪說得是。”又恨鐵不成鋼地看著青蔓道:“你呀,一說要寫字兒就鬨肚子疼,也不知是真還是假。”
飯後稍事歇息,傅珺便換了一身半新不舊的秋香色天淨紗衣裙,將發上的珠釵換作了新奇的茉莉花串兒,腕上也戴了一串茉莉花串,袖著渾身的芳馥暗香,帶上四個大丫環,浩浩大蕩地往前院兒找小孃舅王晉借書去了。
傅珺不由發笑起來,涉江便點頭道:“這是得了女人的同意了,今後隻怕學得更慢了。”
青蔓立即張大了眼睛問道:“女人,甚麼千裡?甚麼萬裡?女人這話是甚麼意義呀?”
青蔓立即點頭道:“起碼得那麼大才成。”說著還特長比劃了一下。
傅珺拿帕子掩著唇,一雙眼睛已經笑得彎了。
青蔓便奇道:“咦,女人笑甚麼呢?能說給婢子聽聽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