灰衣人淡聲問道:“那程煜果然甚麼都不曉得麼?”
方纔他還在想要找個甚麼體例將傅庚引去大堤呢。現下恰好,機遇就在麵前。
周勖亦謅媚隧道:“先生所言甚是。”說著便對勁地笑了起來。
周勖眼冒凶光,狠聲道:“這傅三郎看來是真查到了甚麼,不然又怎會一力支開程大人?”
那灰衣人不由淡笑道:“這程煜倒是個奸佞之人。”
想至此處,周勖甩了甩衣袖,向那灰袍人施了一禮,恭聲道:“全憑您措置。”
此時的他底子冇重視到,一個高大的身影,挾著個穿了身小廝服飾的人,悄悄地從程煜的帳篷背麵溜了出來,疾步奔行,很快便隱冇在了那片雜樹叢裡。
周勖連連點頭道:“本來如此,下官明白了。”又見前頭傅庚走得遠了,忙揮了揮手,中間又跟上一群人來,一大群人簇擁著傅庚,向著大堤而去。
周勖一麵想著。一麵便翻開帳篷走了出去。卻見那傅庚站在程煜的帳篷外頭,正由著他的隨身小廝往頭上戴細蔑鬥笠。那穿戴玄色官服的身影肥胖而矗立,即便在大雨中看來,也格外的奪目。
周勖有些不屑隧道:“不過一介墨客罷了,雖是那柳……的弟子,卻一向未見他有行動。前兩年還上本參過傅庚,說他耽於女色,有辱斯文。二人平素更是無甚來往。我部下之人還曾聽程煜暗裡抱怨,說內閣識人不明,竟叫個風騷蕩子來做了知州。”
那小廝幫傅庚戴好了鬥笠,又將金絲針蓑衣替他穿上。周勖加快腳步走上前去。心中卻嘖嘖兩聲:瞧這公子哥兒的作派,這鬥笠與蓑衣皆是從未見過的奇怪物,可惜明天便要隨仆人葬身於江水當中了。
那落水而“亡”的探花傅三郎,竟然冇死,還活著返來了!
那侍從便退了下去,周勖便又看著那灰衣人,欲言又止,那灰衣人便似笑非笑地盯著他道:“周大人想要說甚麼?”
他不問還好,這一問之下,那傅庚立即重重地“哼”了一聲,猛地一甩袍袖,人已經大步向前走去。
便在蒲月下旬梅雨正下個不斷的時候,探花傅三郎穿戴一身玄色官袍,手執聖上親頒的一麵令牌,在龍禁衛首級溫佐以及阿誰傳聞中與他一同“落水”的胡姓老者伴隨下,叫開了宮城的大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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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子被聖上禁足了。
合法滿都城的百姓皆為傅三郎死而複活之事駭怪不已之時,又產生了第三件大事。
侍從道:“知州大人叫程大人回縣裡去,他要留在此處坐鎮。程大人不肯。”
此時,又有一個侍從跑進帳中,稟告道:“周大人,知州大人從帳篷裡出來了,看模樣正籌辦往大堤上去。”
周勖一聽此言。立即站直了身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