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還不算甚麼,最叫人希奇的是那扮作花神的大花麵,倒是個叫做寄蝶兒的小女人,才隻得六歲,站在那邊比小旦足矮了一個頭。她的一身行頭皆是定製的,唯髯口嫌大了些,直掛在腰間,瞧來非常風趣,一表態底下便齊齊笑了起來。
待一齣戲唱罷,宋夫人便專門賞了這寄蝶兒一串銅錢,又叫人領了她過來發言。
那薑氏姐妹本日也打扮得花團錦簇,頭上皆戴著嶄新的絹花兒。薑嫣穿戴茜草色的襖裙,薑姒則是真紅色的長褙子,姐妹二人清算得非常光鮮,亦跟在宋夫人跟前湊趣談笑。如有那不知情的,定會覺得這兩個是宋夫人的孫女兒。
此時,那台上正演著一出《春草報花名》的戲,說的是個叫春草的小丫頭外出踏青看花,偶遇著花神下凡,化作個黑麪粗漢與她賭花名兒的故事。
她口中的曹家大女人,說的是姑蘇府同知曹大人家的令嬡曹敷。本年整十二歲,與王宓同在梅山女書院讀書。二人常在一處,倒是個手帕交。
那寄蝶兒便道:“回老太太的話,奴本年六歲了,原是福州人,家裡的事都不記得了。”(未完待續)
因年關將至,家下人等皆在忙著裁新衣,又重新油了粉壁、糊了窗紗,那柱子上也新上了漆,小宋氏便阿諛宋夫人道:“這府裡重新粉刷一新,實叫人麵前一亮。您不曉得,方纔出去的時候,我還當我走錯地兒了呢。”
那宋夫人自棋考之過後,對傅珺的態度已經好了很多。此時見傅珺與薑氏姐妹又杠上了,便笑著道:“四丫頭又玩皮了,再說我可要惱了。外祖母隻盼著你多住幾年呢,可不準這麼早歸去。”又安撫地對小宋氏道:“你們也一樣。此人哪,年紀大了就愛圖個熱烈,你們誰也不準走,便在府裡住著,人多了熱熱烈鬨的我才歡樂。”
宋夫人年事大了,頗喜人多熱烈,現在見浩繁親朋在側,那臉上的笑便冇停過,又叫王寧與王宓坐在她跟前,一個篩酒,一個揀果子,與孫女兒談笑不止。
這小丫頭雖年幼,倒是見過幾分世麵的,見禮問好不慌不忙,宋夫人瞧著更是希奇,便問她道:“幾歲了?是那裡人?家裡另有何人?”
宋夫人便笑了起來,隨後又像是想起了甚麼,便跟任氏籌議道:“本年天兒不算冷,這兩天又下雪,我瞧著。這雪必得下到除夕去。我們本年也換個樣兒,除夕早晨便叫班小戲兒來唱著,你看如何?”
宋夫人便笑道:“眼下都是臘月裡了,可不得嶄新的纔好。”
這戲文聽的便是個口齒,那扮作春草的小旦扮相美麗甜美、聲韻甜糯清爽,開聲吐口真如那黃鸝輕囀普通。
任氏見宋夫人眉眼含笑,瞧著非常歡暢,便道:“老太太這主張可真好,媳婦如何就冇想到呢。可不是,到時候一麵賞雪。一麵聽戲。那但是熱烈得緊。”
任氏亦笑道:“這還是老太太的主張好。”
王宓一聽有戲要聽,立即便是一臉的歡容,雀躍隧道:“平常我便聽曹家大女人說過。她們家過年皆請小戲兒的,說是那唱小戲兒的另有會琴的、會鼓的,到時候我們便行酒令來玩也使得。”
任氏便笑著不說話了,宋夫人便笑道:“二丫頭這主張實在倒好,過年要的便是個熱烈歡樂,大師鬆泛些也冇甚麼。”
此時,聽了傅珺所言,那鐵麪皮自是紋風不動,就跟冇聞聲似的。薑嫣與薑姒卻皆漲紅了麵龐,可又冇體例駁斥傅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