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行動有些生硬,神采也極不天然。王宓順著她的衣袖看去,卻見在傅珺衣袖的邊沿,暴露了一抹極其搶眼的素淨紅色。
傅珺等了她一會,見她一向未曾說話,便又問道:“王二女人,隔了那麼老遠,你能憑著背影就認出我來麼?”
盧菀便轉向了傅珺,淡聲問道:“傅四女人可有甚麼話說?”
這話說得太子妃盧菀都笑了起來。而被太後孃娘當眾打趣兒的“小青菜兒”們,則不免都有些內疚,更有人臉都紅了。
太後說話的語氣並不峻厲。但是,她說的字字句句卻似是帶著種無形的威壓,在歲羽殿的上空久久迴旋。
紅螺黛那一次被迫背了黑鍋,她的委曲與氣憤底子無處宣泄;
而現在,那股肝火倒是停歇了下去,陣陣寒意卻湧上了心頭。
這一刻,王宓的第一個動機便是:頓時認個錯,就說看錯了,此事便可結束。
在騎射場邊,唐俊扶起傅珺時的那一雙背影,直到現在仍刺得她的心幾欲炸裂。
王宓的後心一下子沁出了盜汗。
世人聽了傅珺這話,皆不由自主地往中間看去,公然便見在她們這一群人裡,有一多數兒皆是上白下青的打扮,雖色彩上有纖細不同,但遠處瞧著幾近冇法辯白。
王宓便自人群裡走了出來,碎步往前行去。當她顛末傅珺身邊時,傅珺不著陳跡地瞥了她一眼,卻見她的眼睛直盯著足下,神情似是有些恍忽,頰邊還帶著一抹極淡的潮紅。
傅珺語聲安靜隧道:“娘娘,臣女未曾推過人,更冇抬過手,想是王二女人看錯了吧。”
她是不是瘋魔了?竟然在歲羽殿裡出首指證傅珺。太後孃娘待傅珺的好,她又不是冇瞧見。
王宓搖了點頭,道:“臣女未曾看錯。娘娘,傅四女人是抬手了,臣女瞧得清清楚楚。”她說話的聲音還是無甚起伏,直如背書普通。
傅珺便轉向王宓道:“王二女人,你真瞧見我抬起手來推了甚麼東西一下麼?”
王宓的語氣還是很平板,道:“啟稟娘娘,臣女因站得遠,隻瞧見傅四女人抬了手,卻冇瞧見她推的是甚麼。”
當她走上馬車時,同窗們嘲笑調侃的眼神,那種屈辱的感受幾令人羞憤欲死;
但是,這個動機方一浮起,另一個更加激烈的動機便壓了過來。
她像是俄然復甦了普通,驀地回身向身後掃了一眼,旋即又回過甚去,怔怔地看著傅珺,眼中刹時劃過一抹不明以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