盧瑩的後背又沁出了一層盜汗。
陸機的神采已是一片冰寒,扭頭看向一旁不再說話。
“夫人,方纔我便覺這婢女眼熟,當今想來,她的確就是秋鴻,她說的話……”
秋鴻怯怯地看了盧瑩一眼,顫聲道:“婢子記得……是在夫人的房裡,博古架子上頭。”
陸機的臉上劃過一絲厲色,沉著臉看向鄭典,語聲微冷:“鄭大人,此女不過一卑仆,不必多問了吧。若大人無事,請恕下在就不遠送了。”
陸機頓了一頓,又看了盧瑩一眼,眸中掠過多少心疼。隻是鄭典的話雖說得客氣,但這話中之意不但是他,便是盧瑩也能聽得明白。
約莫是太驚駭的原因,這婢女的話底子就冇說完。但是,統統人都聽明白了她的意義。
鄭典一點也冇急,含笑道:“陸大人稍安勿躁,鄙人帶了女役,稍後自是由她們出來搜檢。陸大人若不放心,亦能夠隨行督察。但隻要一件,陸夫人乃是傅四女人指明的本案被告,故鄙人隻能留下尊夫人在此了。”
世人凝神看去,卻見那女子穿戴府中下人的服色,年紀瞧來不大,也就十7、八歲模樣,頭臉兒倒還潔淨,清算得也整齊,唯有一樣,便是她的腿腳似有些不便,走起路來一拐一拐的,被那差役推動來時,差一些便跌倒在地。
陸機並冇把話說完,但是他的意義卻已經非常較著。
她現在獨一能依托的就是陸機了。
竟然是秋鴻這賤婢!
她藏在袖中的手緊緊握住,按下心頭慌亂,轉向秋鴻厲色道:“賤婢,你定是恨我攆你去了莊子上,故此攀汙於我,我……”
鄭典猛地坐直了身子。一旁的盧瑩倒是神采微變。
“你是何人,為何偷聽?”鄭典厲聲問道。
不知何故,她有種落入騙局的感受。
那婢女仍在顫栗,半晌方顫聲道:“婢子……看……看銅瓶……見過……”
鄭典便當他應下了,又轉向阿誰婢女問道:“說,你為何偷聽?你說的‘看’又看的是甚麼?”
鄭典已經非常給定西伯府麵子了。並冇有把盧瑩拉到大理寺,而是在府裡問的話。現在他想要再多問一個下人,也不算很過分的要求。
鄭典卻像底子冇聽懂似的,隻望著陸機一笑。此時的他又是一副暖和好說話的模樣,說出的話也很軟和:“這婢女在門外偷聽必有原因,說不得便與本案有關。還望大人行個便利如何?”
盧瑩愣了一瞬,鄭典已經垂眸看向秋鴻,和聲問道:“秋鴻,你既說你曾見過這銅瓶,可記得是在那邊見的?”
“大……大人,婢子……婢子隻是看……看……”那女子嚇得連話都說不完整了,牙關打戰、格格作響。
盧瑩驀地張大了眼睛。
陸機立即霍然起家,語聲微怒:“斷斷不成。女眷內宅,豈可容外男擅入?”
“你說清楚些。”鄭典說道,腔調非常暖和,“隻要你說清楚了。本官定不會治你的罪,另有賞。”
陸機向盧瑩和順一笑,轉向阿誰婢女時,神采沉冷如水:“你叫甚麼?在那裡當差?為何會到此處?為何又說你見過夫人有這瓶子。還不一一道來?!如有一句胡言,立即拖出去打死!”
“大膽賤婢,竟敢胡言!”盧瑩厲聲道,又轉向陸機。眸中已經含了淚,“老爺。這賤婢滿口胡話,老爺要為妾身作主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