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明顯,連絡傅珂之前的表示,朝雲的事情下落在傅珂的身上,沈媽媽是信了個十成十的。且傅珂現在的表示更加顯得貪慕虛榮,她死死扒著侯府不肯走,連親生父母都不認,實在令人鄙夷。
沈媽媽此時的神采儘是鄙夷。
傅珺聞言微怔。旋即心下便是一凜。
李娘子的話說得隱晦,然其語中之意誰聽不明白?朝雲當年產下死嬰,大夫說是胎裡帶了毒。細算起來,朝雲有孕之時,傅珂倒確切還在府裡。隻誰能想到此事竟下落在了傅珂身上?就是傅珺亦感覺故事反轉得叫人目不暇接。
張氏?她又說了甚麼?
李娘子便道:“大太太說,三太太現在隻認得五爺,連五女人也不認得了。”
“這……這又是如何個說法兒?”沈媽媽已經忍不住問出了聲,就連一貫平靜的涉江,此時亦是麵露驚奇。
平白無端地,鄭氏撿個被人拋棄的孩子來養著何為?她又不是不會生養?這件究竟在古怪得很。
傅珺的眉心蹙了起來,問道:“大伯孃是如何說的?”
李娘子此時的神采仍很安靜,語聲淡然隧道:“三老爺本來是不肯信的。隻是,此事雖做不得準,然畢竟犯了侯爺的忌,侯爺對五女人極其嫌棄,再加上昨兒朝會的時候,這事兒不知如何又捅到了聖上那邊,朝上便有人蔘了三老爺,道三老爺仗勢逼迫百姓,致令孤老伉儷骨肉分離。三老爺現在也是內憂外困,五女人卻還是整天哭鬨不休,三老爺這些天瘦了好些呢。”
李娘子便歎了口氣。道:“如何冇查?三老爺當即便派人手去查了。那吳李氏十五年前確曾產下一女,接生的穩婆倒還記取這事兒。那些街坊鄰居也有曉得的,都道那吳李氏生下女兒冇多久,便跟人說女兒夭了,與吳家人的說辭倒真是對得上。那吳家人說的扔孩子的處所,還真就是當年程大人進京插手春闈時賃下的屋子,時候和地點也都冇錯兒。至於三太太身邊奉侍的白叟。現在也多不在了。三太太又病得如許,問她也問不出甚麼來。不過,大太太厥後講了一句話。倒是讓此事又肯定了一些。”
“三老爺見事情更加不大好,便含含混糊地將真相奉告了五女人。五女人聽了又是哭又是鬨,死也不肯跟吳家人走。病勢更加沉重了。”李娘子道,複又歎了一口氣。“三老爺想來也是心疼的,便隻將那吳家人留在府裡好生接待著,並不急著提此事,又許了他們好些銀兩,說是五女人不肯意走,三老爺到底也養了五女人這麼些年了,這麼忽巴剌地便把人送走了,三老爺內心也不好受。誰想這時候又出了件事兒,三老爺這才感覺瞞不住了,便使了老奴來稟娘娘。”
說到這裡,李娘子的聲音又抬高了兩分,道:“因五女人前些時候染了風寒,老夫人便道奉侍的人不經心,將五女人身邊的人全都撤換了,這原也冇甚麼。不過,那吳家人尋來以後,被撤換下來的一個婆子便去見了侯爺,也不知說了些甚麼,侯爺出來的時候神采烏青。過了幾日,侯爺便跟三老爺密談,後又下了死話兒,道五女人必須走,侯府絕留不得她。三老爺今兒纔給奴婢透了個口風,言道當年朝雲姨娘出事之時,五姑/娘/的手上像是……有藥。”
“這事兒到此還冇完呢。”李娘子又道,語氣還是安靜無波,似是全然不知她所說的每一件事都稱得上驚世駭俗,“今兒上晌,三老爺進宮麵聖,便去分辯了此事。聖上似是極其不喜,責令三老爺儘快讓五女人認祖歸宗,不得強行扣押彆人的女兒,又給了刻日,五日以內必須把五女人還給吳原興一家。此事已經垂垂傳得開了,三老爺這才使了奴婢來給娘娘送信兒。”(未完待續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