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德九年,頡利南下又何嘗不是趁著玄武門亂後,大唐表裡交困之時?
這些事理蘇定方本身又何嘗不知,隻是他又能如何,他一介降將,誰會給他機遇?
另一方麵,這一次雅爾金對陣之人也與以往大不不異,以往張公謹駐代州,鎮守雁門關的乃是其麾下部將,而現在大唐北伐,雁門關內的倒是名帥李靖,這兩人又豈可同日而語?
跟著邇來突厥輕騎不竭過陰山南下,李恪也垂垂聽到了風聲,唐軍北伐已然是板上釘釘的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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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得知這個動靜以後,李恪就算有再好的表情,也已經再偶然牧羊。
蘇定方還是照實回道:“末將本年三十有六。”
實在說來,這一次大敗倒也怪不得雅爾金,一方麵,現在陰山以南的突厥各部民氣不齊,各部首級各懷鬼胎,這仗還未打,便已經降了小半,這叫雅爾金如何應對。
李恪道:“三十有六,將軍已過而立之年。可將軍滿腹韜略,在這而立之年卻還在本王身邊做這保護之職,將軍甘心否?”
李恪把話說到這個份上,蘇定方再聽不明白,那他就真的是蠢材了。
蘇定方楞了半晌,才道:“末將癡頑,還望殿下指導。”
李恪之言入耳,蘇定方一臉茫然地看著李恪,嘴巴張了張,卻又不知該說些甚麼,又閉上了嘴。
二十萬雄師自北線邊關齊出,攻城略地,打得本就民氣不齊的突厥各部望風而降。
“定方跟從本王北上已經三載了吧。”這一日日落,李恪與蘇定剛正與蘇定方習武,李恪俄然放下了手中的木槍,問道。
年過五旬的草原雄鷹已經被大唐的六路雄師逼到了絕境,終究決定罷休一搏。
可現在朔方已失多時,雲中、馬邑新陷,如果再失定襄,那陰山之地便難守了,突厥人便如同一個隻著薄紗的女子,完整透露在了唐軍的麵前。
雅爾金膜拜於地,看著坐在上首大怒的頡利,謹慎地回道:“唐軍勢大,兵分數路,末將雖故意抵擋,但部屬各部民氣不齊,末將又兵力不敷,首尾難顧,還請可汗恕罪。”
“短短一月的時候,陰山以南失地百裡,莫非都是一群廢料嗎!”頡利拿著自陰山送來的戰報,重重地丟在了地上,對跪於地上的陰山主帥雅爾金道。
在西,突厥有朔方為基,深切大唐西北,可做南下之用。在東,突厥則有雲中、馬邑、定襄為障,樊籬東北,管束太原之兵。
蘇定方聽了李恪的話,不明就裡,忙道:“末將本為一降將,卻得奉陛下之命保護殿下北上,這本就是末將的職責與幸運。”
“唐軍狡猾,竟趁我部空虛而入。”頡利聞言,重重地拍了拍身前的桌案,恨聲道。
前些年來,突厥之以是能穩壓大唐,就是靠著突厥的天時。
“三載,不短了,人生丁壯,有能有幾個三載。”李恪看著蘇定方,似是感慨地歎道。
以李靖的用兵成就,雅爾金不是敵手也在道理當中。
相較而言,現在的頡利畢竟還要比暮年的楊廣要好上一些,楊廣流落江都,便隻想著割江淮自保,於揚州吃苦,而頡利卻另有背水一戰的膽氣。
汗庭的頡利想要畢其功於一役,親征陰山,將李靖雄師完整阻斷在陰山之南,與此同時,正在陰山牧羊的李恪也冇有閒著。
當這個動靜自陰山傳來,汗庭中的頡利再也坐不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