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著邇來突厥輕騎不竭過陰山南下，李恪也垂垂聽到了風聲，唐軍北伐已然是板上釘釘的事情。

蘇定方楞了半晌，才道:“末將癡頑，還望殿下指導。”

當這個動靜自陰山傳來，汗庭中的頡利再也坐不住了。

李靖雄師於玄月末自過雁門關，北出代州，到十月中，不過不滿一月的時候，突厥南線便有九個突厥俟斤，合率其部萬餘人投降大唐，陰山以南失地數百裡。

“三載，不短了，人生丁壯，有能有幾個三載。”李恪看著蘇定方，似是感慨地歎道。

過了半晌，蘇定方咬了咬牙，霍然道:“承蒙殿下汲引，末將甘心效死！”

趙德言這麼說，頡利的心更加地慌了。

李恪回道:“機遇，若論韜略，將軍亦為當世俊彥，一時之選，才略，本王信賴將軍是不缺的，將軍差的就是機遇。”

蘇定方低頭盯著李恪手中的手劄看了好久，彷彿在掙紮著甚麼。

武德九年，頡利南下又何嘗不是趁著玄武門亂後，大唐表裡交困之時？

年過五旬的草原雄鷹已經被大唐的六路雄師逼到了絕境，終究決定罷休一搏。

陰山橫亙東西，分開朔北與草原，陰山之於突厥，不亞於祁連山、焉支山之於匈奴，如果丟了，陰山以北便是一片坦途，再無天線可依了。

蘇定方還是照實回道：“末將本年三十有六。”

前些年來，突厥之以是能穩壓大唐，就是靠著突厥的天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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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些事理蘇定方本身又何嘗不知，隻是他又能如何，他一介降將，誰會給他機遇？

唐軍趁突厥勢弱，北上撻伐固有乘人之危的意義，但頡利怕是這世上最冇有資格說這句話的人。

李恪接著問道：“定方本年年事多少？”

李恪之言入耳，蘇定方一臉茫然地看著李恪，嘴巴張了張，卻又不知該說些甚麼，又閉上了嘴。

李恪把話說到這個份上，蘇定方再聽不明白，那他就真的是蠢材了。

可現在朔方已失多時，雲中、馬邑新陷，如果再失定襄，那陰山之地便難守了，突厥人便如同一個隻著薄紗的女子，完整透露在了唐軍的麵前。

當得知這個動靜以後，李恪就算有再好的表情，也已經再偶然牧羊。

雅爾金膜拜於地，看著坐在上首大怒的頡利，謹慎地回道：“唐軍勢大，兵分數路，末將雖故意抵擋，但部屬各部民氣不齊，末將又兵力不敷，首尾難顧，還請可汗恕罪。”

李恪見蘇定方麵露苦色，曉得他已經明白了本身的意義，對蘇定方道:“亂世當中，方是武臣出頭的時候，可現在天下已平，武臣想要出頭除了邊關已彆無去處，可要想去邊關，朝中無人的話又豈是輕易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