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總不能因為一個外人動真格見怪我們吧?
“謝殿下。”定北侯落座,下人奉茶,他端著,因心急走得快,額頭微微汗濕,顧不得喝半口茶,先傾身問:“昨夜元宵佳宴倉促散了,我們不便四周探聽宮廷之事,老夫人非常擔憂您和小殿下。”
鑲珠嵌玉的銅鏡裡映出一張巴掌大小的尖瘦臉,敷著厚厚一層粉,兩頰和唇塗紅,滿頭寶貴珠翠,此中插著一支百鳥朝鳳釵。
“孃舅請起,無需多禮。”慶王擱筆昂首,暖和道:“坐。”
“是出了點兒事,不過已經節製住了,並無大礙。”慶王解釋道。
親衛扣門通報:“殿下,定北侯爺求見。”
“您傳聞了多少?”慶王反問。
楊皇後點點頭,隨口叮囑:“讓她養著吧。走,不宜讓陛劣等待。”
但是,縱使厚粉也遮不住眼尾細紋,更冇法粉飾渾濁暗黃的眼神。
承天帝神采和緩,佯怒訓道:“你就不要混鬨了,替朕管好西北和都城戍衛要緊!”
“邇來氣候陰沉,老夫人身材如何?”慶王低聲問。
“光陰不饒人呐,本宮老了。”楊皇後輕撫兩頰,無法垂眸含笑。
慶王蘸墨的行動停止,頓了半晌才說:“請出去。”
“女人失落了,周家就冇派人尋覓?”慶王合上抽屜。
書房再度墮入溫馨,隻聞聲沙沙謄寫聲。
半晌後
“父皇息怒。”
定北侯打起精力,笑道:“未曾,他近期歇在北營居多。”頓了頓,靈光一閃,貳心念一動,驀地繃緊後頸,摸索著問:“皇孫有恙,小殿下如何出宮了呢?”
李德英躬身入內稟報:“啟稟陛下,皇後孃娘求見。”
“周筱彤出逃?孤身一人嗎?”慶王嚴厲問,同時從抽屜深處取出一高雅古樸的木匣,慎重保藏與容佑棠來往的手劄。
舅甥相對,一時無言,靜悄悄,一改以往的密切噓寒問暖或熱切談天說地,場麵非常難堪。
“唔。”慶王泰然自如。
慶王略一思考,提筆蘸墨,筆走龍蛇一揮而就,謙恭道:“孃舅請看,這字兒寫得如何?近期公事較忙,我疏於習練,有些手生了。”
“是。”定北侯躬身,莊嚴領命,一縷短鬚悄悄顫抖,滿腹疑團,完整將“王妃、側妃、世子”拋之腦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