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父親。”江沅俄然又想到了些甚麼,貝齒輕起,彷彿有些欲言又止。
阿誰看上去一臉溫潤,卻滿腹算計的偽君子。
“女兒家何必體貼這些。”江忠嗣不出所料的開口打斷,聲音中帶著些許不滿。
這事可不能隻她一人下水啊,她說甚麼也得把趙姨娘和江芷拉下去,要曉得,每次父親返來,向桑院都有人在二門那候著,人一來就被請去了。
這點江忠嗣不是冇想過,當今陛下荒淫無度,太子又是個扶不起的阿鬥,淝安王部下精銳無數,如果荊州破了……他固然曉得此中短長,但一世君臣的思惟早就立在骨子裡,讓他通敵賣主,內心不能說不躊躇。
江忠嗣冷哼一聲,下筆的速率卻慢了下來,江沅是誰,她宿世此生可都是父親最為疼寵的。大哥雖本性純良何如資質不敷,二哥生來身弱這些年一向拿湯藥吊著命,三哥好行小慧也不是個堪大用的。
江沅上輩子冇親目睹過,但也知荊州一戰死傷慘痛。淝安王連失幾員虎將,激的他痛誓要血洗荊州城。那地雖難攻易守,但也架不住淝安王二十萬兵馬的輪番守勢,太守於懷安便命令全城囤積火藥,做好了魚死網破的籌算。
母親清傲,做不出來那等與妾爭寵的事情,她可不一樣,固然她心眼多,可那江芷也不是無辜白蓮花啊。
“爹爹。”見江忠嗣似有鬆動的意義,江沅趕緊奉上漆盒,“聽聞您今早卯時便入了宮,現個才歸府,想來還未曾用膳,女兒便煮了茶湯,帶了幾道清口的小點,給您墊墊胃。”
江忠嗣看著江沅謹慎翼翼的端出幾碟邃密的糕點,他曉得女兒在吃穿上一貫邃密,總喜好鼓搗些新花腔,甚麼桃花涼糕,玫瑰百果餅之類的,便是那八寶樓廚子做的點心怕是也不如女兒小廚房的花腔多。
“但說無妨。”
“哼。”江沅語氣似真非真,“我如果那荊州太守,定會尋個活路,說不定買了這份情今後還能被念著點好。”
江忠嗣這類庶出還能在宦海上混得風生水起的人,後宅這事哪能瞞得過他的眼,當場就有些發笑,“你這丫頭,也不知哪學來的,口舌這般聰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