差撥道:“見天王堂看管的多時滿了,可教林沖去替代他。”就廳上押了帖文,差撥領了林沖,單身房裡取了行李,來天王堂瓜代。
林沖拜了兩拜,起家讓洪教頭坐。
便叫莊客取十兩銀來。當時將至。柴進對押送兩個公人道:“小可大膽,相煩二位下顧,權把林教頭枷開了。明日牢城營內,但有事件,都在小可身上。白銀十兩相送。”
洪教頭那邊掙紮起來,眾莊客一頭笑著扶了。洪教頭羞慚滿麵,自投莊外去了。
柴進道:“是小可一時失了計算。”大笑道:“這個輕易。”
差撥道:“你儘管放心。”
洪教頭喝一聲“來,來,來!”
林沖道:“大官人休要笑話。”當場也拿了一條棒起來,道:“師父,就教。”
柴進乃這:“二位教頭比試,非比其他。這錠銀子權為利物。若還贏的,便將此銀子去。”
差撥拿了銀子並書,離了單身房,自去了。
洪教頭道:“大官人隻因好習槍棒,常常流配甲士都來倚草附木,皆道:”我是槍棒教頭‘來投莊上誘得些酒食錢米。大官人如何忒當真!“
次日天明,吃了早餐,叫莊客挑了三個的行李。林沖還是帶上枷,辭了柴進便行。
洪教頭亦不相讓,走去上道便坐。柴進看了,又不喜好。林沖隻得肩下坐了。兩個公人亦就坐了。洪教頭便問道:“大官人本日何教厚禮管待配軍?”
隻見洪教頭先起家道:“來,來,來!巴你使一棒看!”一齊都哄出堂後空位上。莊客拿一束杆棒來放在地下。
林沖聽了,並不作聲。(短長)
本來差撥落了五兩銀子,隻將五兩銀子並書來見管營,備說:“林沖是個豪傑,柴大官人有書相薦在此呈上,本是高太尉讒諂配他到此,又無非常大事。”管營道,“況是柴大官人有書,必必要看顧他。”便教喚林沖來見。
柴進大喜,叫快將酒來把盞。世人一齊大笑。
柴進看了,心中好不稱心。
差撥接了銀子,便道:“都在我身上。”趕緊去稟了管營,就將枷也開了。
吃緊躬身唱喏道:“林沖謹參。”
不覺工夫早過了四五旬日。
當下又吃過了五七杯酒,卻早月上來了,見廳堂內裡如同白日。柴進起家道:“二位教頭,較量一棒。”
林沖那邊肯受,推托不過,隻得收了。
便使棒蓋將入來。林沖望後一退。洪教頭趕入一步,提起棒,又複一棒下來。
柴進道:“且把酒來吃著,待月上來也罷。”
柴進大笑道:“也好,也好。林武師,你心下如何?”
洪教頭措手不及,就那一跳裡和身一轉,那棒直掃著洪教頭骨上,撇了棒,撲地倒了。
即捧出二十五兩一錠大銀送與林沖;又將銀五兩齎兩個公人,吃了一夜酒。
(武師。有驕易處)林沖道:“小人倒是不敢。”
洪教頭心中村量道:“那人必是不會,心中先怯了。”
柴進道:“教頭如何不使本領?”
柴進便道:“凡人不成易相,休小覷他。”
林沖謝道:“如何報謝大官人!”
林沖與世人正說之間,隻見差撥過來問道:“阿誰是新來的配軍?”
那差撥不見他把錢出來,變了麪皮,指著林沖便罵道!“你這個賊配軍!見我如何不下拜,卻來唱喏!你這廝可知在東京做出事來!見我還是大刺刺的!我看這賊配軍滿臉都是餓紋,一世也不起家!打不死,拷不殺的頑囚!你這把賊骨頭好歹落在我手裡!教你粉骨碎身!少間叫你便見服從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