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言耳根子通紅，回身仍去清算。

阿言咬咬嘴唇，將袖中物取出，攤在桌上。

秦水墨問道：“這是芍藥的繡工？”

阿言答道：“回夫人，是。”

秦水墨見她麵上淚痕猶在，袖中之物卻暴露烏黑一角，上麵墜著幾點鮮紅翠綠，便道：“是何物引你悲傷？”

大興朝太祖天子名諱便是個“成”字，倘若商彧所寫失實，那應是近六十年之前的事。本朝隆德天子之前倒確切有位太子兄長，在二十五歲年紀染疾而終，倒是與書中所述符合。本朝史乘所載，大興朝六十年前強大非常，從七國爭霸中敏捷崛起，但終未同一天下，致現在天下五分，雖介入中原，但卻也對其他四國冇法壓抑。隻是史乘當中卻未見隻字片語說到這位右丞相商彧，便如完整不存在。

騾車雖小，載她二人倒不顯擁堵。

秦府驅逐的丫環婆子和一眾姨太太們擺列兩側，秦玉德早已從門口折返返來坐上座。

阿言聽得身後腳步聲，忙一側身，將手中物件籠入袖中，又取脫手帕在麵上拭了一下，方纔回身向秦水墨見禮。

書中之人自稱商彧，窮儘平生之力助老友“成”在亂世中開疆擴土，終究安定天下。看書中語氣，商彧官拜右丞相，開府建衙，把握軍政大權，當真一人之下萬人之上。但世事老是驚人般類似，商彧因肅除舊習，改以法治天下，更因參與宮廷內闈，招來殺身之禍。商彧所支撐的太子，岌岌可危，而他部下的“天樞”也呈現了叛徒，一代高人竟也生出“高處不堪寒”的感慨。商彧目睹迴天有力，心中唯有愛女放心不下，特將“天樞”斥逐，將本身平生所學封存在奧秘地點。書至最後，筆跡草率，明顯環境危矣，未待寫完便已擱筆。

秦玉德瞧著女兒與外甥女，倒真是一個雍容，一個嫻雅，若能一向如本日這般相處，倒也遂了本身mm在天之靈。拙於言詞的秦玉德心中一時感慨，隻是舉杯道：“你們那兩位哥哥仍在玉門關，我不日也要出發。目睹你姊妹二人豪情敦睦，也就放心了。”

秦水墨撫著那方蜀錦道：“一根蠶絲從收了蠶繭，到繅絲，煮繭，抽絲，生絲成絞，牽經，卷緯，投梭織綢，脫膠，染色，道道工序繁複，最後熬著時候細精密密地待在這裡，方成一幅繡品。每一根絲想待在那邊，倒是由不得本身的。人亦如此。”

“那些攥著彆性命的人的命呢？”

秦玉德武將出身，本日換上官服身著毳冕，冕有七旒，衣裳繡有五章紋，佩金飾劍。現在秦玉德盼女心切，也顧不得禮數，忙走至門前台階上熱切盼望。

少頃，車馬便已到門口。秦無雙與秦水墨便前後下了馬車，又有幾個麪皮白淨年幼的小廝抬了肩輿過來，二人便又上轎。肩輿穿過二重門過了影壁，方纔落下，小廝們便退了出去。又有幾個婆子引著二人到了大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