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男人縮了縮脖子,退了兩步,又道:“這岡子上,凶惡非常,小的想挪過來與中間做個伴,壯壯膽氣,中間意下如何?”
那神采紫黑的男人,滿臉錯愕道:“大王饒命,小的隻是販棗子的平常客商,並無金銀傍身。小的家中,上有八十老母,下有……”
楊誌不耐煩地擺擺手,回身往回走。
人在夏季的午後,最是睏乏,隻不過盞茶工夫,老都管就打起了鼾。受他的影響,其他軍漢,也都迷含混糊地睡了疇昔。唯有楊誌,雖閉著眼睛,卻不敢睡,豎著耳朵,監督著周遭的風吹草動。
白勝望了他一眼,“當真?”
虞虞侯瞪了白勝一眼,回回身去和眾軍漢籌議了半晌,叢懷裡摸出來一貫錢道:“你們再湊四貫出來,雖貴了些,也冇體例。”
楊誌淡淡道:“老都管莫要談笑,隻是些販棗子的淺顯客商,受不了熱,在這林子中安息。”
老都管仰天笑道:“老朽無兒無女,了無牽掛,死了又打甚麼緊?以我之死,讓恩相看清楚你的真臉孔,何懼之有?”
白勝點頭嘲笑,“俺這酒裡,放了蒙汗藥,可不敢賣給你們。”
宋江趕緊拉住他,“這酒雖酸,但隻喝了一桶,還不過癮。這一桶,俺們也要了!”
那夥軍漢,本就乾渴得短長,見狀那裡還忍得住?便攛掇著虞虞侯問道:“你桶裡裝的是酒麼?”
他又那裡是真魯莽了?不過隻是做個模樣討老都管的歡心罷了。就憑他那被酒色掏空的身子,若碰上了楞漢,必定討不到好處。
白勝滿不在乎地笑了笑道:“若嫌貴,便不要買。俺本來也冇籌算要賣給你們。”
楊誌冷冷道:“灑家說不能吃,就不準吃!江湖上多少豪傑,被蒙汗藥麻翻了?”
老都管冷冷瞪了他一眼,“閉嘴!恩相的敕令,豈是你一個小小的虞侯能質疑的?”
其他人卻一窩蜂地湧到了老都管的身邊,也隻要在他的身邊,滿盈在氛圍中的殺氣,纔不會那麼刺鼻。
老都管嘲笑道:“楊提轄好本領,三言兩語便說退了歹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