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沖點頭,“恰是!當初野豬林中,兩個官差被陸謙那狗賊拉攏,正要對我下黑手之時,幸虧他從天而降,救了我一條性命!我深恐那高俅狗賊遷怒於他,日夜南安,是以特地奉求朱兄了!”
“買魚?”
高埠上麵,有七八間草房,阮小七人還未到,便已是扯著嗓子喊道:“五哥五哥,快來我給你先容一名豪傑熟諳!”
朱貴訝然道:“莫非是倒拔垂楊柳的花和尚?”
林沖迷惑問道:“這是為何?”
李家道口的旅店中,林沖抱胸看著牆上的那幾行字,神采龐大地吟唱道:“出身悲浮梗,功名類秋蓬。他年若得誌,威鎮泰山東!”
林沖笑了笑,解釋道:“我雖不懼王倫那廝,但畢竟世人拾柴火焰高,以是,我是想去石碣村找幾個幫手。”
阮小七高低打量了林沖兩眼,冷森森道:“直接說出你的來意,如有半句大話,便讓你嚐嚐俺們石碣湖的水!”
林沖道:“我想找的,是一個大和尚,俗家名字喚作魯達,法號智深,是我的結義兄弟,更是我的拯救仇人!”
“大晌午的,鬼叫個甚,也不曉得找個謀生贏利,老孃看你將來拿甚麼娶媳婦?”
這句話,彷彿刺到了阮小七的把柄,滿臉仇恨地跺了頓腳,“”“問那麼多做甚麼?我說冇有,就是冇有!”
阮小七皺了皺眉,半信半疑道:“那你想買甚麼魚?”
朱貴躊躇了一下,還是輕歎了一口,拱手道:“林兄一起謹慎!”
林沖伸手攔住了朱貴,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的杜遷,宋萬二人,又進步了調子,“當年我誤闖白虎節堂,中了高俅那廝的奸計,乃至於被迫反上梁山,落草為寇,我便已經看破了這個世道。彆人再想來害我,那事前就得想清楚,他的腦袋是不是夠硬了。”
林沖握住了朱貴的手笑道:“朱兄你言重了,是如許的,我想奉求你找尋一小我的下落,另有就是幫我探聽一下東都城內我的娘子。”
一個頭髮半百的婆婆恨聲罵道,“我如何就生出你們這兩個混賬東西,也不曉得上輩子造了甚麼孽!”
朱貴拱手應道:“林兄但請叮嚀,朱貴萬死不辭!”
這壇酒,是朱貴店中的收藏。泥封未開,便已是芳香撲鼻,阮小七又是個好酒的,那裡受得了這類引誘。
朱貴走到林沖身邊抬高聲音道:“林兄,山下旅店離不開人,我這就要歸去了。你在山上,諸事謹慎為上。”
林沖說得客氣,阮小七卻並不承情,也不消櫓,單憑雙足發力,腳下的小舟便飛竄到了林沖船前。一個鷂子翻身,已經落到了林沖麵前,雙手抱胸嘲笑道:“那我倒是想要聽聽,一個漁夫的名字,如何就傳到了千裡以外的東都城?”
宋萬苦笑著歎道:“像你這般胡塗一些,也挺好。”
悠悠泛動在湖泊當中的一艘劃子上,猛地竄起了一個光著上身的精乾男人,指著林沖的鼻子便大聲喝罵道,“兀那男人,鬼叫個甚?平白饒了爺爺的清夢!”
林沖乾笑了兩聲,無言以對。
次日一早,方纔拂曉,楊誌便告彆了梁山世人,挑著擔子下山了。大步流星,疾走如飛,很有些如釋重負的感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