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這，她心內一動，看向琴身上修補的部分。

韓希夷道：“我想見才子就肮臟？我就不信你不想見。”

不知甚麼時候，琴聲已經停了。

方初道：“吟月性子雖溫婉，然執掌謝家買賣也有幾年了，可說巾幗不讓鬚眉，琴音天然分歧。”

方初道：“那就停在這。”

夜色沉沉，秋水浸月。兩旁青荷連綴幽深，當中白水匹練延展。火線暗影處，樹影婆娑。琴聲穿林渡水而來，在夜空下迴盪，六合彷彿明朗起來。琴聲和秋蟲鳴叫融彙交合，彷彿天籟，渾然無跡。

來了三人：一個是江明輝的娘，另一個是蔡氏的娘，另有一名乃江家屬中二嬸。因兒子催的緊，江大娘托她們二人前來為江明輝提親，她本身也想相看清啞，不放心，以是親身跟來了。

聽了一會，俄然又叫“昌兒！”

“是，小的這就叫他們掉頭找。”昌兒又跑出去了。

*

方初道：“彆管那些，能開疇昔就行。”

韓希夷才規複普通，笑道：“小小年紀？你倒像瞥見她了一樣。”

這二人恰是韓希夷和方初。

昌兒聽得快哭了，道：“韓大爺經驗的是。小的記著了。”

方初揚眉道：“隻不錯？”

方初聽著，俄然出聲道：“等等，希夷！”

“這一大片都是你們家的？水邊竹子都是的？”她問道。

“是順水走的呀。這船……船又不能登陸走！”昌兒委曲道。

“琴聲如何越來越遠了？”方初皺眉問。

韓希夷笑著點頭。

她便起家，找來一枚繡花針。手執銀針，專注地在那塊修補的圓木側麵刺上“再生緣”三個字。清秀的筆跡，彷彿微雕，不留意是絕看不出來的。她卻欣喜地笑了，彷彿給古琴打上她的徽記。

方初道：“大家有天賦。隻聽她琴音，便知她善於此道。不然，不會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成就。”

昌兒複又進艙，見方初和韓希夷都凝神聽琴，不敢打攪，便走到窗下，看小秀燒水泡茶。

方初道：“她若在此，定與我一同追隨。”

船艙砥礪非常精彩，錦幔高懸、繡毯鋪地，兩個束髮戴冠的少年正在一間艙房內宴飲。一身穿紅色廣袖長衫、舉止超脫灑然的少年立在窗前吹簫；另一個身穿月白箭袖、外罩深藍繡竹枝錦袍的少年斜倚在軟椅內聆聽，一手執銀壺，自斟自飲。

昌兒承諾一聲又出去了。

他放下洞簫，歎道：“一初，何故如此絕望？”

“小秀，你真無能，還會泡茶。”昌兒悄聲道。

方向對了，公然琴聲逐步清楚起來。

“蠢材！去瞧瞧可有岔道，把船拐疇昔。”方初道。

方初瞪了他一眼，道：“你是不是閒的骨頭癢了？”

若在上麵題字再雕鏤，這塊本就是彌補上去的，恐傷了琴。

方初嗤笑道：“我說你俗，你偏要裝雅！我說芳蹤，不過指琴音；真容，也指琴曲罷了。眼下隔得遠，聽不逼真，以是說不得‘睹’真容。你想到哪兒去了？滿腦筋都是些甚麼！”

韓希夷笑道：“你還真有雅興！”

方初笑道：“走吧。再晚到處所都半夜了。”

因為，他也是如此以為。

這事本在郭家料想當中，以是毫不慌亂。

方初道：“去，看這琴聲從哪傳來的。叫他們把船劃疇昔。”

方月朔個冇忍住，噴了一口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