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姐一向感覺外祖一家甚好,雖是世代書香的人家,可也總教了後輩習些拳腳工夫,不至於多通俗,隻強身健體便好。
元姐還在院角一叢竹子下瞥見了她的小驢和大牛。此處紮了籬笆,地上灑了草料,靠牆邊的處所還搭了棚子,鄭牧帶來的小籠子已是裝不下胖胖的兩隻,隻得刷洗潔淨擺在棚子上。
用過飯,她按著孃舅說的在院裡轉了一圈。這是個三進院子,不算太大,不過四周安插甚是精美。東配房的窗外栽了棵玉蘭樹,長得不算太高,元姐仰著頭看了會,枝節處已有芽兒萌動,想是過些光陰便可開了花,定是花香似蘭,斑白如玉。元姐想起那句“朝飲木蘭之墜露兮,夕餐菊之落英”,隻覺到了春季再擺些菊花就更是妙了。
元姐進女學便是走了季老爺的門路。季老爺總感覺本身和韓先生經曆相仿,對著韓先生很有些相見恨晚。此次韓家遷到縣裡,季家也是幫了忙的,燕徙宴也攜了百口一起,很有些通家之好的模樣。除了季家,朱教諭也要過來,另有茶商楊家。不過女眷這邊隻要季太太和兩位季蜜斯,元姐還算鬆口氣。
本來孃舅都成老爺了,元姐聽著有些怪,孃舅還不到而立之年,還冇結婚呢,就成了老爺,還是先生好聽些。不過富朱紫家端方多,本身還是順著些,彆惹了笑話。當下應了秋雲,在桌前坐了,喝了春霞上的茶,等著用飯。
“二孃舅二舅母他們是何時來的?”元姐的大舅母二舅母都不時掛記取她,可她卻早已不記得舅母們的麵貌了,隻能不時探聽著,儘些孝心。
韓先生見她這般大風雅方,心下慰然,打小便帶了她讀經學史,總算冇染些小家子氣。遂放下心來,細心籌辦這場燕徙宴。
元姐如許想著,便招了秋雲兩個關了門說話。秋雲當然曉得元姐要做甚麼。她與春霞奉侍了這位女人一夜,內心的忐忑也去了,曉得這位女人既無村落丫頭的粗暴,也無城裡蜜斯的嬌縱,因而耐了心提示她:“女人如果要說了要緊的事,不若敞開門窗,如此再不怕彆人聽牆角,還更費心些。“元姐一聽,確切如此,有些不美意義起來,秋雲連聲安撫,主仆三人小聲提及話來。
“元姐感覺這新宅如何?”舅甥二人用過午餐,坐在正廳喝茶。此時喝的還是客歲的信陽毛尖,韓家現在有了茶鋪,喝起茶葉更是便當,韓先生偶然專門帶了元姐品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