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頭西斜，商隊營地前的牧民垂垂散去，高進讓伴計們收攤，然後和木蘭一起去盤點貨色，重新清算裝車。

高衝聽完高進的話，墮入了深思，過了很久才抬開端道，“小進，你說得對，該下定奪就是要下定奪。”

白日收皮貨的時候，木蘭都會掌眼，但冇時候細看，現在則是一張一張攤開來看，木蘭指著一張鞣製好的羊皮說道：“牛皮固然比羊皮貴，但是一張牛皮的分量就抵得上好多張羊皮，以是真算起來反倒是羊皮精貴。”

“魏叔，我懂了。”高進沉聲說道，貳內心感覺這類看法是不對的，但他冇有體例去竄改，隻能承認魏連海的做法是公道的。

“爹感覺烏力罕和蘇德哪個做主，對我們更無益？”

高衝看著高進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，不由啞然發笑，兒子說得確切都在點子上，一時候他感覺本身真的是老了。

見木蘭一板一眼地說著如何辨彆皮貨的知識，高進在中間聽得很細心，他未需求多精通這門本領，但不能不懂。

“二郎，你要記得，今後商隊裡能靠得住是你從小就玩一塊的伴當和兄弟，等這趟歸去，王鬥他們都要來商隊裡……這些本領天然會交給他們。”

“爹，既然你要見蘇德，無妨實話奉告他，鹽洞的礦鹽好處冇他想的那麼大，關牆內私鹽買賣都有端方，省的他覺得這鹽洞對我們來講是多大的恩德。”

“這幾年阿計部多次敗給官軍，烏力罕早就不得民氣，蘇德看著勢弱，但不是冇有機遇。”高進一邊說，一邊察看著父親神采，“我們隻能選蘇德下注，又何必躊躇，這錦上添花總歸不如雪中送炭的情分大。”

白日裡，高沖和蘇德去的那處鹽洞，在茂水掌內裡十裡外的一處丘陵，那邊林木富強，那鹽洞就在矮山裡，洞口不大，出來後內裡公然是岩壁上都是大塊大塊的鹽塊。

一夜下來，高進算了算他們起碼從鹽洞裡挖了近千斤礦鹽，裝了整整二十多麻袋，這些礦鹽不難挖，但馬匹車輛不能進山，隻能靠人背下來，很費體力和時候。

“二郎，我問你，我們堡寨裡，像這些伴計普通年紀的青壯多未幾？”魏連海扯了張皮子，眯著眼細細旁觀後，朝高進反問道。

高進跳上了馬車，高衝則是趕起了車，蘇德隻帶了他一小我去了鹽洞，幸虧他一起上來回都做了暗號，便是黑燈瞎火也大抵能辨認出方向。

“商隊裡這些伴計，都是內裡窮得活不下去，我們收他們，是圖他們誠懇可靠。”魏連海看向那些伴計，獨眼裡的光冷得很，“你阿大之前也和你一樣想，可有句話說得好，教會門徒，餓死徒弟，你覺得這些伴計學了本領，就會持續放心在我們這裡當個伴計。”

在神木堡，分歧的皮貨代價都不一樣，羊皮牛皮都要按著各自成色算代價，像是南邊的水牛皮就要比北方的黃牛皮貴上三倍的代價，熟牛皮又比生牛皮要貴，至於羊皮則要看紋理光芒。

見父親帶著本身出了營地，高進不由有些發楞，火光裡他模糊能看到商隊內裡十來個叔伯們帶了東西，另有馱馬拉著空車，一副要出遠門的架式。

打著火把，高進很快就停下了腳步，這時候在火光暉映下，火線一處黑漆漆的洞口呈現在了世人麵前，“就是這裡了。”高衝看著洞口本身做的標記，點了點頭，然後率先走了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