丫環們心一驚,卻也隻得遵循蕭老夫人叮嚀的做。
但是事情也不能夠就這麼耗著,眼瞅著天氣從泛白變成了矇矇亮,又從矇矇亮變成了日上三竿,婆媳兩個對著拉鋸,那剩下的幾位奶奶們倒是更加難過。
現在蕭家的男人們都不在府中,蕭老夫人的話說出來那就如同金科玉律普通,蕭家的下人們早已經被她拾掇得練習有素,這時候天然有人下去忙活清場看門諸事。廚房更是將本來已經籌辦好的早餐退了重做,自要包管老太太開門之時,吃上的飯食都是剛出鍋的。
林氏低低的謝了一句,安清悠則還以很和睦的一笑。
“這文官世家出來的女兒就是心眼兒多,明天捱了番怒斥,今兒個就來拔頭名討喜了不成?哼!這等雕蟲小技,一定管用的!”
“大嫂這話可有些讓人聽不明白了,既是嫁了過來,就都是蕭家的人,還要分個誰比誰不輕易?要說不輕易,我們幾個的男人都被連累著發去了北疆軍前,人家但是小兩口舒舒暢服的過日子,進門就擺譜兒,連老太太都敢較量,這倒是誰不輕易?”
未幾時四媳婦烏氏也是來了,這位四嫂子本是個冇甚麼學問的,來了見兩人都做出一副肅容侍立的模樣,反是有些茫然,不過這隨大流的心機倒是有的,大師獨自見了禮,乾脆各按挨次站好。
蕭老夫民氣中微一沉吟,倒是又對身邊的下人低聲叮嚀道:“今兒晚開門半個時候,有人問起就說我身子不舒暢,先耗耗時候再看!”
蕭老夫人透過窗縫裡向外瞧著,眼看著四個媳婦排成一列,不由得嘴角一撇。搖了點頭似是自言自語道:“行,有點兒意義,還會搞立標杆這一手?得!我就在這等著,叮嚀下去,讓四周的人閒雜人等冇事彆來折騰,冇有甚麼太首要的事兒誰都不準進我這院子,再晚半個時候開門!”
伸手作勢一個作勢便要悄悄拍門,那邊烏氏倒是頓時住了口。本來的一通發作倒是直接憋在了肚子裡——她脾氣雖暴躁,屋裡卻有個更冇法惹的。
春日初起,氣候另有些乍寒,安清悠倒是兀自一人站在老太太房外,紋絲不動之間,一身站姿既是恭謹有禮又不機器生硬,端得是穩穩鐺鐺,更挑不出半點兒錯處來。
“不是……五奶奶現在正在房外候著,說是做媳婦的來老太太房裡立端方是大事,不成怠慢甚麼的……”
隻是未過量久,俄然聽到身後一聲輕喚:“五弟妹今兒來得倒是早,婆婆房裡但是還冇有開門?”
蕭老夫人想要查查安清悠的成色不假,其他幾位媳婦可就跟著不利陪綁了。
“我們可都是薄命的,平白無端的遭了這般扳連也就罷了。眼瞅著日上三竿,人家正主兒卻連個叩門請起都不做,那是鐵了心要和老太太彆一彆苗頭了?至於我們這幾個,又如何會放在心上?”
安清悠卻也極有耐煩,就這麼站在那邊眼觀鼻、鼻觀心的誠懇等著。
那幾位可不比安清悠這剛嫁過門來的新婦。
隻是這一來一往之間,原有那種古怪的寂靜卻被突破了。四嫂子烏氏固然是個出身將門的結實婦人,但夙來冇甚麼城府,現在老是感覺自家是因為這新嫁出去的安清悠才受了扳連。這當兒倒是忍不住出聲道:
那三嫂子秦氏為人間故,現在雖亦是等得煩躁,心內裡卻不免多了一份算計,站在一旁不點名不倒姓地煽風燃燒。目睹著其他幾位媳婦麵色微變,倒是陰惻惻地調撥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