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師虛懷若穀，小婦人實在佩服，前題就此作罷。不過您是前輩高人，多少也得讓著長輩一些不是？我看不如如許，小婦人與大師各出一題，相互參議一番可好？”

“人有八苦，生、老、病、死、怨憎會、愛分袂、求不得，五陰過盛。我佛有陀羅尼落上天淵，以大神通而渡世人，欲諸般苦儘，是覺得大聰明大勇氣。弟子了空癡頑，不敢求世事俱了，業罪為空，唯有以身為香，惟願世人暫離八苦半晌，以顯我佛慈悲。善哉！善哉！”

了空大師這邊以退為進，安清悠那邊倒是綿裡藏針，這話裡固是退了一步，關頭之處倒是半點兒冇讓。若以兩人的身份職位論，單是這等各自出題的平起平坐，反倒是安清悠占了大便宜了。

這一刻的了空大師低眉垂目，口中低吟佛語，一張麵孔上竟是充滿了慈悲之色。

她本身骨子裡本是個當代人，若論那些讓人目炫狼籍的調香技法，當真不曉得勝這前人多少倍。但是技術是一方麵，心靈境地卻又是一方麵。

這老衲人看似謙恭淡然，實在倒是半點不肯放鬆，方纔這兩番行動，已是把安清悠方纔營建起來的場麵化為了無形。

但是現在鬥香，鬥得已經不但是香，更鬥得是相互的形象氣度，鬥得是兩邊的招牌名聲，鬥的是這招商大會上的民氣。安清悠微一凝神道：

“大師這話言重了！您的調香之技入迷入化，更可貴的是佛法高深，這香裡飽含慈悲之意。小婦人本日能得與大師一唔，實在是受益匪淺！”

安清悠自知現在碰到了自穿越以來從未遇見過的妙手，打起精力凝神看去，半響纔拿出之前了空大師送來的念珠道：

沈從元把話說得輕描淡寫，隨口之間便將那之前的窘事一筆帶過，話裡話外的倒是把球又踢到了空大師那邊，言下之意自是要這老衲人脫手了。

未幾時一張桌子上林林總總已經擺滿了質料，隻是最後幾樣倒是了空大師讓人到劈麵的七大香號取來的，竟是那七大香號各自所售的香物。

站在中間的一個調香師忍不住出聲讚道。

了空大師調製之香中所包含的慈悲之心，便是放到了另一個時空裡，又又能有幾小我調得出來！

“蕭夫人才乾高絕，若就調香之事來講，貧僧活了偌大把年紀亦為僅見。既逢如此高才，天然要拿出全部本領和家底，向清洛香號請教一番了。蕭夫人請看，貧僧這串念珠卻又如何？”

這話一說，世人倒都不由莞爾淺笑。這了空大師說話倒是當真風趣，明顯是來踢場子的，倒是上來就說甚麼認輸的話。

蕭洛辰內心暗自唸叨一句，中間的安清悠亦是想到了這一點，倒是淺笑著道：

說話間，了空大師倒是把那手邊的念珠悄悄一扯，細線斷開伸手一縷，再攤開手掌時，上麵已是涓滴不差地多了七顆念珠。

“大師那裡話來，本官不過是因為有人對清洛香號慕名已久，這才帶他們來見地見地，那裡談得上甚麼摸索。眼下清洛香號已經脫手了兩輪，倒是要請大師顯個神通，讓我們這些圈裡圈外的凡夫俗子們開開眼了。”

“好香！”

了空大師微微一笑，倒是淡淡隧道：

當然是好香，可又彷彿不但是香氣。

這等精油所結的安神香作為質料，隻怕普天之下也找不出幾顆來，恰好他占了便宜還要明說，當真是教人冇法挑出甚麼弊端來。品香之時把這一節考慮在內？那又是如何考慮，本身可拿不出像這麼一串念珠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