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衫人腳下不緩,頭也不回,從那蒙麵的青巾當中傳出的聲音倒是甚為鋒利,倒與那宮中寺人很有幾分類似:
“反了反了,這另有國法嗎?清洛香號不過是一個小小商號,竟然也敢毆打官……”
安清悠微微一怔,本身這二弟倒是個大智若愚之人,比來這半年來又是疊逢奇遇,莫非真有自保之策?
那臨案司本就是在刑部專司查漏補缺之事,品階固然不高,能摻雜的範圍倒是極寬的。這張資格乃是兵部尚書夏守仁的鐵桿部下,現在主子發了話要快抓要活抓,他倒是履行得甚為果斷。
這話一說,不但是那沈張兩個官兒變了神采,就是安清悠也身上一震,驚呼道:“二弟!不成!”
安子良一臉沉重地說了一句,倒是又笑嘻嘻隧道:“不過大姐放心,弟弟自有保全之策,諒這兩條狗也一定便能把我如何樣。我冇法像姐夫那樣領兵做將軍,但是也有點兒豪傑癮,好輕易有了這麼一次機遇,大姐您就彆跟我爭了。蕭安兩家哪家都離不了你!”
隻是沈從元這算盤打得雖響,卻一定便能夠實施。便在這兩邊一觸即發之時,一道青影倒是以一種極其詭異的從房簷上騰空撲下。竟是個蒙著麵孔的青衫人。這當兒人未落地,倒是手上卻早已舞出一片殘影,三兩招下便將那安清悠身邊的四方樓保護迫得不斷後退。同時腿上連環飛踢,又將那撲上來的刑部差役逼了開去。
這張司正不愧是辦案多年的老刑吏,曉得眼下多說無益,拿人纔是正理。現在不管不顧地硬生生喝了一聲,頓時便有幾個刑部捕將近上來拿人。
事情已經很較著,對方本日是不管如何也要把安清悠抓歸去拿問,安子良這是意欲以身代罪,替大姐擋了這一道劫數。
“黃口小兒,也敢胡言亂語……”
“本官刑部臨案司司正張資格,按大梁九刑二十七大律,凡是命案以上,尚無朝廷有衙入審的案子我臨案司都可參與,本日拿了爾等去,可有甚話說!”
但是便在此時,忽聽得圈外一聲高叫道:“說得好,沈大人無權拿問,本官又當如何?”
“蕭五夫人,大師都是明白人,乾脆把話挑瞭然說吧。明天本官為甚麼會來這裡?你內心清楚,本官內心也清楚,此性命之事是不是你清洛香號做得又如何?本官但說一個查字,擺佈你便是脫不了乾係。這幾個販子閒漢是甚麼身份又如何,到底還不是你清洛香號的人打了?單憑這兩條,本官鎖拿了你去查案,也冇話說吧?大師又何必多費費事呢!”
隻是姐弟倆這邊兀自對話,中間那位刑部的張司正倒是幾近氣炸了肺,這是將本官視為無物不成!你想扛罪就扛罪,真當本官在刑部這麼多年是吃閒飯的?更彆說那安清悠乃是夏尚書親身點名要抓之人,小子!有句話你道是說對了,今兒你們姐倆一個都彆想跑!
安清悠雖知明天之事絕難善了,倒是那種直到最後一刻都不會放棄之人,寸步不讓之下,直接把沈從元這番攤牌的話踹回了他的臉上。
“先把這小瘦子抓了再說!”張沈二人對視一眼,俄然異口同聲地說道。
“笑話!此案案情龐大,被告被告人證物證俱在,本官又焉能聽你這一麵之詞?蕭安氏乃是這清洛香號的東主,有事便與她脫不了乾係,來人,給我拿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