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後這的確就是大話連篇,血口噴人。
前次她被慎刑司打了幾板子,被天子纏著上藥的時候,將肚兜給解了。她記得當時順手放到箱籠上,第二天起來就找不到了。她向來是個馬大哈,厥後產生的事兒實在是很多,她倒是將這事兒給忘了。
她對勁洋洋的瞥了蘅言一眼,便垂手立在皇後身側了。
就連常滿壽也笑道:“朝歌女人對咱主子爺真是經心極力。”
玉灩捧了托盤過來,雙手遞給蘅言。
有小宮女捧了個硃紅色漆雕圓托盤出去,也不知托盤裡放著甚麼,上麵還用娟白錦帕遮住了。
這通身氣度,這薄施粉黛便令百花為之失容的豔色,估摸著也隻要盛寵的秦姮嫵能與之相較了。
皇後讓遞給蘅言瞧:“昨兒個萬歲爺跟前兒管茶水的張六福來求本宮賞個恩情,說是同個小宮女私定了畢生,想結個對食,求本宮成全。咱大鄴對宮人向來刻薄,內侍和宮女結成菜戶的並不希奇。本宮想著那張六福在萬歲爺跟前兒服侍也算經心極力,就成心成全。但冇想到他說的這宮女,倒是萬歲爺跟前兒合法寵的司寢姑姑,本宮一時拿不準主張,隻得——”
“我說言女人呀,”常滿壽這會兒是奉了天子的話來探個真假,將蘅言堵在屋子裡悄聲問她:“你身為司寢,幫主子爺換衣、拉帳子這活兒可都得你做。可你瞧瞧麵前兒這事兒,你都被擠兌得整天見不著主子爺了,你心內裡兒不焦急?”
蘅言打趣他:“諳達可得好好捂著,指不定哪天就得叫上一聲小主呢!”
蕭朝歌一雙媚眼豔光四溢,豔紅的丹蔻托著皇後的手臂,以勝利者的姿勢朝蘅言寬和的笑:“言mm可真是好福分。”
“那倒不見得,”姮嫵橫了她一眼,“這些日子萬歲爺一向都是召我侍寢,每回侍寢,你曉得他情動之時,叫的甚麼麼?”
天子禦極到今春纔不過十年,後宮並不是非常充盈,除了中宮,也就隻要董貴妃,淑妃,嫻妃,如貴嬪,姮貴嬪,令嬪和兩位叫不上名號兒的美人。中宮出太子,董貴妃有至公主,淑妃出二皇子,姮貴嬪六宮獨寵,這幾位蘅言倒還識得,其他的幾位小主就不大認得了。
一頓飯也不曉得如何吃完的,臨出朝陽宮的時候,還瞧見蕭朝歌笑得歡愉的偎在皇後身邊兒說話。
常滿壽心道這女人真是個心比海寬的主兒。在萬歲爺跟前兒服侍,多麼可貴的光榮,眼瞧著都被人擠兌得將近見不到萬歲爺了,她還能冇事兒人一樣打趣本身。她不上心倒好,那兒另有個有肝火冇處發的主兒呢。眼瞧著春闈就到了,禮部上報的摺子堆成堆兒,那位主兒還能一個時候問三四回“小言呢”,這可真是遭罪不是?
殿內裡兒的嬉笑聲立馬弱了幾分。
今兒個的蕭朝歌可謂是盛裝前來:一身青地纏枝玉蘭花的立領斜襟薄襖,下穿同色八福湘裙,鬆鬆挽了墮馬髻,因不能帶釵環,隻用珠花和時令的鮮花纏住,亭亭玉立的站在正中間,嫋嫋婷婷的行了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