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這最後一句話說的,讓姮嫵驀地笑逐顏開起來:“還真是,這囚籠普通的皇宮,我既然出不去,你也得陪著我!”
貪婪不敷蛇吃象。
蘅言說不是:“我本來就是睚眥必報的小性兒,你又不是不曉得。再者說了,萬歲爺是我夫君,我做甚麼事兒,讓我夫君曉得,不是理所應當麼?”蘅言瞧了眼呆傻的秦姮嫵,美意勸她:“你我之間勝負早在四年前就有了成果,你現在還擱在心內裡兒,實在不是你的性子。另有這個孩子——”
“算了——”蘅言對從他這兒套出點兒天子的趣事兒不抱但願了。瞧著麵前春光不錯,驀地來了興趣:“諳達陪我到園子裡轉轉吧。”
秦姮嫵端起藥碗,一飲而儘,咬著唇瞪了蘅言一眼:“我隻要他了。”
天子擒住她的小小下巴,眯了眼,眼中有傷害的如芒如刺的清輝:“一枝紅豔露凝香,**巫山枉斷腸……名花傾城兩相歡,朕若負了,豈不是罪惡?”
夫人,夏侯夫人!
蘅言皺眉想了一會兒,說道:“我記得那天冇風,但是內裡兒‘呼啦’響了一聲,我還說來著,風如何這麼大——體順堂的端方你又不是不曉得,除了萬歲爺,誰有阿誰膽量到處漫步?”
話還冇說完,吳進忠就跪了下去。
蘅言不由得蹙眉。當初要不是秦夫人妄圖後宮那點兒帝王寵,又何必將才名滿都城的秦姮嫵送到皇宮裡來?而要不是秦夫人不但妄圖那點兒帝王寵,還想著各處撒網重點撈魚,她也不會去插手那莫名其妙的選秀。
蘅言特地在“夏侯”倆字兒上減輕了語氣,擊得姮嫵刹然麵色明白。緩了會兒神,姮嫵又瞥了一臉蒼茫中的吳進忠,“你就不怕萬歲爺曉得了你這些花花腸子?”
“四年前的事兒,我覺得你不知情,冇想到你倒是清楚得很,”姮嫵撫著那隻鐲子,垂垂安靜下來:“秦家庶女秦蘅言參選秀女,參選前一天,皇後主子賞了珠花,世人皆覺得秦家庶女這可真是板上釘釘,必定能選的上了,卻不料那天早晨,秦家庶女在吃了她家姐姐端來的一碗銀耳蓮子羹後,鬨了肚子,第二天禦前失禮,又得了自家姐姐的‘照顧’,被掌事姑姑嫌棄粗笨,然後發放到了掖庭局裡。我覺得你不曉得。”
“夫人?”姮嫵蹙眉不解:“這是甚麼位分?封號又是甚麼?”
當然,如果四年前冇有皇後那檔子事兒,現在秦姮嫵應當同她那位小竹馬早生了一堆後代了,她麼,也不會趕上射中這場不該碰到的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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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以是我將這隻給你了呀,”蘅言說得理所當然:“你可彆讓我絕望了。”
絳珠殿裡的人都被遣了下去,隻留了吳進忠在跟前兒服侍著,姮嫵挑挑眉,瞥了吳進忠一眼。蘅言從手腕上退下一隻鐲子遞給她,說了一句:“諳達不是外人,不必防著。”
蘅言輕笑了一聲,冇答話。
從絳珠殿到建章宮,要過一片小園子,蘅言見春光不錯,就找個地兒坐了。
姮嫵歎了口氣,坐在了她劈麵,狠狠瞪了她一眼:“說吧,萬歲爺賞你的甚麼位子?”
容色鮮豔欲滴,眼底媚色如絲,萬歲爺跟前兒的大總管親身扶著——秦蘅言,四年以後,你終究爬上萬歲爺的床了麼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