彷彿是早有預感，葉池沉默接過他手中的卷宗，道：“先前我也以為是有外來的細作混進了商行當中，畢竟這在都城裡經常產生；但秦州與都城的行情不一樣，百姓風俗密碼標價，以是通過商行的地盤買賣一個月也可貴有一回；如果真的有細作混在此中，你必定是頭一個曉得。”

一旁的鄭師爺瞧這氛圍實在好，不忍心打斷，遂躡手躡腳地退了出去。澹台薰起家搬了張凳子到書架前，開端細心讀起了方纔的那本名冊，卻冇有發明甚麼有效的線索，昂首之時發覺葉池也在看她。

郭管事閉了閉眼，將名冊夾在手上，“秦州的環境大人也曉得，每年都有一多量人遷出去，不知葉大人的意義是……”

……

她想起了賭約，有一瞬的遊移，但還是平靜地將冊子遞了疇昔，而葉池僅是少頃便全數翻完了。

“實在你不燒也能夠的，我並不籌辦拿你歸案。”葉池俄然開口，令統統人都是一怔。

澹台薰愈發不能瞭解他在思慮甚麼，上前問：“白癡，你在說甚麼？”

葉池看了看她，遊移半晌，俊雅的臉上暴露些許無法的笑容，“因為……我有病。”

“……”

澹台薰麵不改色道：“我們雖無權看你們的買賣明細，但名冊是在官府統領之下的。”

他並冇有把戶籍的質料帶在身上作比對——又或者說這底子是不成能的事。官衙那邊的戶籍質料起碼占了一全部書架，彆說是全數記下來，就算讓她去找，起碼也要花上一天時候。

澹台薰有些驚詫。兩年前的環境與此是如出一轍的，當時誰也冇有發明細作的存在，直到兩名買家公佈了代價，才令官府認識到買賣有題目。按事理說，商行作為中間人應當是最清楚的，可隻是在厥後查出了一名細作；至因而如何查出來的，也冇有詳細向他們彙報。

澹台薰一邊低頭給他包紮，一邊叮嚀道：“去看大夫罷。”

又一看，與他說的一模一樣。

他的樣貌漂亮高雅，笑容明麗溫暖，隻是冇想到竟能如此淡定地說出如許一句話。

言罷他再次看向了郭管事手中的名冊，而對方心知躲不疇昔，乾脆假裝手滑的模樣，將厚厚的冊子往火爐那邊一擲，冊頁的一角在火光當中瞬息發黑了。

“‘祥’字。”

的確，固然買賣不歸他們管，但商行中的官員說到底也隻是處所官，在葉池麵前，名冊一類的東西是藏不得的。幾個小吏麵麵相覷了一會兒，不懂這位州牧大人想要做甚麼，但還是將名冊拿來了。

翻過來一看，果不其然是一朵梅花。

望著那垂垂在火爐中化為灰燼的名冊，以及郭管事等人慘白的神采，元子翎的嘴角暴露了一抹笑容。

聽至此，郭管事的神采又黑了幾分，強作平靜道：“這些不過是謊言，我們是主管買賣和稅收的；官吏的行動是由律法規定的，不會有甚麼細作。”

澹台薰重重地點頭，用手比劃了約莫半寸的長度，“這麼小的傷口，也不是很深，普通人一天就開端結疤了。你——如何還在流血？”

澹台薰冇有理他。

“的確冇有甚麼細作。”葉池點點頭，目光仍舊暖和，倒是不容置疑，“因為是你在與買家買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