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帆點頭,一行人便隨了董平來到營房正堂。
“不瞞大人,奴家情意已定,隻要大人要了奴家身子以後,承諾救我父兄,奴家他日便會用三尺白綾,全他情義!”
“嗯,程大人的用心,本官曉得。既說到此事,本官卻另有一件與此相乾之事需與大人籌議。”
......
楊帆登上點兵台,隻見上麵稀稀拉拉的排了兩布步地,前麵為弓步軍,前麵為馬軍,軍士皆身穿紅衫黑甲、頭戴皮笠子、手執長槍橫刀。步地固然鬆垮,但楊帆目測,兵士應在八百人擺佈。大宋兵製,望郡屯兵一千人,楊帆曉得此時各地軍隊空餉嚴峻,象京東、江南等地,久無戰事,環境尤甚。
楊帆哈哈一笑,道:“程大人的情意,本官領了。隻是本官此次身負皇命,夙夜憂愁,不敢行那荒唐之事,再說,本官身居廟堂之高位,自當踐行大宋之律法,宋律規定:樂籍女子,隻要聲樂娛人之職,無陪人過夜之責,故而本官將其送回。”
杜月容抬開端來,卻仍跪著,道:“奴家一家本是這東平府的糧商,客歲之時,家父承接了朝庭一筆買賣,從江東之地轉運一批糧餉去西北軍中,不想運糧之船在黃河當中碰到風波,喪失了幾船米糧不說,還誤了交貨的日期。我家是以開罪,產業皆被罰默,父兄配滄州放逐,我與孃親被判為奴......奴家傳聞,去那滄州放逐之人,活著返來的,十無二三,不幸我那父兄,都是隻會謄寫計算的販子,那裡能做得了體力活......”說到此處,杜月容雙眼又是一陣梨花帶雨。
“哼!”董平不屑道,“那些廂軍,與布衣何異?隻會在此充數,若真打起仗來,不但不能戰,還會因慌恐而擾亂了陣形,他們如何算得了兵?”
“啊?這......末將未曾結婚。”董平甚是迷惑。
“噢?這麼少。”楊帆望向場下兵士,疑問道。
“那未何不消弭婚約?”
堂內桌子之上已放開一張輿圖,世人圍到桌邊,董平便指著輿圖,將東平府周邊的山頭、寨子、幫派等綠林環境一一說開:
“女人住在哪兒?”看杜月容遲疑不前,楊帆道。
“聽聞大人乃樞密副使,救我父兄不過是舉手之勞......”杜月容持續道。
......
杜月容一陣臉紅,咬唇道:“奴家不是貪慕繁華之人,為奴之前,奴家已與人有了婚約,且他未曾嫌棄我現在為奴,不但未與我消弭婚約,還為我消弭奴籍之事而費經心機......奴家已下決計,定要為他守住身子。以是大人剛纔......,奴家就忍不住打了大人......”
“嗯,董平......我去,是他啊......”
杜月容微微頷,輕聲回道:“程大人說,若能討得大人歡心,跟從了大人,莫說救我父兄,便是讓杜家東山複興又有何難。”
“樞密院這邊的事情自有本官擔著,程大人不必過慮。”楊帆道。
“回大人,他是官兵,這幾天說是巡查驛道,日夜值守,怕是顧不得奴家了。”杜月容跟在楊帆身後答道。
程萬裡與董平仍在爭論,看來兩人平時便勢若水火。也難怪——大宋文武反麵本就是常態,更何況程萬裡與董平之間還異化了杜月容脫籍之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