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感謝奶奶嘉獎。”

“露露，這名字真好聽。”

“那你找到外公了嗎，”

墨茹抱起她放到腿上，逗她道：“你也是來‘剃龍頭’的，”

墨茹笑道：“你是誰家的囡囡啊，長的可真標緻呀。”

墨茹和王媽沉默著，露露剝開一塊糖，靈巧的送到淑玫的嘴邊，“媽媽不哭，媽媽吃糖。”

小鳳已搬來椅子倒好茶，氛圍中滿盈開蘋果和陳皮的香氣，女子嗅著這熟諳的氣味，鼻子一陣發酸，她緩緩的踱步到椅子邊，得體風雅的坐下，腰板挺的直而秀美，膝蓋併攏，白淨的雙手交叉放在腿上。她穿戴粗布縫製的衣褂，滿身並無金飾裝點，手上連隻玉鐲子也沒有，黑亮的髮髻簡樸的盤在腦後，在耳邊留下一縷純潔的髮絲。可固然穿著儉樸無奇，她流暴露的氣質並不便宜，如同空穀幽蘭般的婉約。

露露撒嬌道：“媽媽，我不出去，奶奶說要給我拿牛奶糖吃，我不出去。”

露露舉起小手抹眼淚，小腳在地上直跺，“媽媽不要走，媽媽留下來，媽媽不要走。”

露露拍打衣袋，對勁的反覆道：“裝滿滿，漸漸吃。”

王媽笑著走開了。

露露擺著小手道：“奶奶，再見。”

小鳳訓她道：“你是誰家的囡囡，這不是你的家，你再不走我要打你了。”

墨茹心疼不已，取出繡花手帕擦她的眼淚，“哎喲，奶奶給你擦擦，這眼睛哭紅了可就欠都雅了”，她調臉對小鳳道：“把孩子的母親請進來坐會吧，歸正家裡也沒幾小我，讓她進來陪孩子玩會。”

“沒有，外公不在家，他和外婆不住在這了。”

小女孩嘻嘻笑道：“我叫露露。”

墨茹和小鳳撲哧笑了，這孩子，還不曉得“剃龍頭”的意義。

小鳳道：“要玩你回家玩去。”伸手欲抓住她，小女孩“格格”笑著躲開了，她直往內裡跑，跑到墨茹腳邊。

王媽也笑道：“是啊，我方纔也想說呢，這姣美的小樣，這走路的姿式，像……”

王媽心中已有籌辦，勉強而客氣的說道：“大蜜斯，是你呀。”

門外的女子聽到孩子的答覆，聲音變得非常嚴峻，“露露快出來，聽媽媽的話，快出來，”

淑玫抽抽鼻子，鼻頭通紅，笑道：“是啊，琪雯現在大肚子，我不放心，回來看看。”

墨茹好了傷疤忘了痛，記不住前車之鑒，對第三代的期盼更加的猖獗，人常常就是如許，越是得不到的東西，越是巴望的短長。

露露聽到這話立馬不哭了，小情麵似的，吊在墨茹的脖子上，在她的臉上“啪”親了一口。

兩人正談笑著，在掃地的丫環小鳳聽到鈴鐺聲，昂首一看樂了，一個小女孩歪歪扭扭的跑進來，小鳳抓著掃帚趕她，“出去，到外邊玩去，彆擾到太太歇息。”

墨茹卻覺得淑玫說的是真的，安靜的道：“你父母過的好即好，你明天回來看看致高，”

女子不轉動，肩頭微微顫抖，半晌，她抬起波瀾澎湃的淚眼望著墨茹，喊了聲：“嬸嬸。”

淑玫隻“嗯”一聲，聲淚俱下，她端起茶杯喝了口，悄悄的道：“王媽做的生果茶還是疇前的味道，我小時候最愛吃這茶了，剛纔一聞到香味，我的淚水就不知怎的冒了出來，真是不美意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