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外屋的窗子斜斜掩著，細雨異化外間青草、綠葉的清爽氣味撲了出去，讓人頓時復甦幾分。

宗子趙允進坐在上首，望瞭望幾位弟弟，聲音中微有哽咽，說道：“我們兄弟幾人好久未曾坐在一起，常日裡可貴湊齊，本日倒是因為父王病重才……”上麵話幾近說不下去。

趙允進被允升的光彩幾近晃花了眼，眼中忽現熾熱之色，喉結忍不住高低動了動，麵現奇特之色，也不回答允升之話，本身悠悠說道：“你可記得兒時之事？”

趙允進擺手錶示他坐下，望著內裡雨霧濛濛，麵上哀色更甚，低頭想了想，又站起家來，走至門外揮手招過隨身小廝，撐著傘單獨分開楚王這‘養心居’。

停了半晌又說道：“父王如果……，母妃必會悲傷欲絕，近幾日二弟便放心陪著母妃，瑣事便讓為兄去做吧。”

允進見允升伸手反對，那隻伸出去的手並未收回，另一隻手已悄悄揚起，嘴角帶著一絲莫測的笑容。

他聽得打更聲，從榻上立了下來，將手中之書扔回榻上，自語道：“半夜了？竟如此晚了？”一邊又揚聲道：“來人！”

書房內的人一見那人，亦笑道：“大哥可貴找弟弟一敘，當真是求之不得！”

趙允進盯視允升很久，非常眼神一閃而過，點點頭，又轉向老三趙允言，說道：“三弟也該收斂著些，父王如此景象，你莫要再出去流連，以你之能，王府內事亦能搭手做起，好叫為兄不必替你擔憂纔是。”

趙允熙點頭謝道：“如此勞煩多操心了！”，便同太醫又進閣房。

“嗯？”允升不明白允進因何俄然問起兒時，隻搖點頭道：“不知大哥所問何事？”

趙允進無法點頭，看向角落坐著的最小的弟弟趙允成，趙允成眼圈早已紅了幾次，又怕被兄弟們笑話，隻得以牙咬住下唇，死力禁止不哭出聲。

而城東楚王府大門還是是閉著，偏門仍然是開著的，卻從昨夜起顯出了另一番風景。

幾人忙見禮走出閣房，隻留太醫同楚王妃、趙允熙並楚王側妃及五姨娘在內。

允進雙手同時伸出，一把抱住了麵前將要滑落的身材，緊緊地圈在懷內，口中忍不住滿足地喟歎了一聲。

趙允升將握著的扇柄在手中敲擊幾下，昔日飛揚的神采早已換成了沉重的哀色，被身上白衣襯著，竟然有一種淒美之態，他睫毛微垂，說道：“如此便勞煩大哥了。”

這一日的雨滴滴答答如春雨般下個不斷，直至夜間仍未見停，而楚王身邊幾人也被王妃安排著輪番守夜，並不全等在‘養心居’內。

楚王自昨夜起便開端神態恍惚，嚇得貼身奉侍的五姨娘連夜派人告訴王妃，又將一眾大夫召來診治，天然是連邇來一向住在王府的太醫一同請來。

被喚作大哥的人一身黑衣，顯得苗條漂亮，恰是楚王宗子趙允進，他麵色輕緩，又與上中午的一臉哀色判若兩人。

趙允升順手從桌上拿起一根絲帶，將背後半乾頭髮鬆鬆束了一把，對趙允進說道：“我這陋室如何能與大哥的書房比擬？隻是大哥徹夜來此何事？”

王府門外，管事倉促走了出來，將冒雨騎馬而來的趙允熙恭恭敬敬地迎了出來，引著進了楚王‘養心居’內臥房後，本身又走至門外候著，心中直歎道，這楚王府的天要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