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次輔、殷夫人臉上都有笑意,廳中諸人是幾次投來羨慕眼神。紅寶石盆景呢,可真可貴。徐陽正對勁著,劉安然到了。他是奉徐郴之命前來送壽禮,天然通暢無阻進到廳中。劉安然恭恭敬敬行過禮拜過壽,緩緩展開一幅卷軸,“老爺,夫人,這是大爺命老奴呈上壽禮。”
徐次輔暖和獎飾,“遒勁有力,蕭灑靈動,好書法!老邁這是誠懇誠意拜壽,祝賀夫人壽比南山,孝心可嘉。”轉頭淺笑看向殷夫人,“夫人,我們郴兒真是孝敬,是不是?”
這宅子雖不帶花圃,倒是寬廣軒朗五進宅院,很顯氣度。劉安然帶著小廝、仆人才一進門,陸芸陪房家人周榮便滿臉笑容迎了出來,“劉大爺,辛苦您了。”客氣酬酢施禮,讓了出來。
徐郴和陸芸這回派進京故鄉人姓劉,叫劉安然,做事向來穩妥,是個可靠。這時節他公然已經到了都城,卻冇去位於正陽門大街徐府,先定阜街陸芸陪嫁宅子裡住了下來。
徐陽鼻子差點冇氣歪了。如何著?我花了多少銀子,費了多少心機,才弄來這盆紅寶石梅花盆景,徐郴你可倒好,順手寫幅字!有你如許麼,雖說是繼母,也不作興如此怠慢。
呈完壽禮,劉安然算是交卸了差事,叩首辭職。劉安然走了以後,殷夫人端坐上首,心中百味雜陳。走了,這廝總算是走了,好好壽辰,被他攪冇了心境。
早晨徐郴回家,飯桌上阿遲大獻殷勤。指著花香濃烈、沁民氣脾鮮花餅,“爹爹,我命人做。”指著一盤清蒸團頭魴,“爹爹,我親手釣。”徐郴先嚐了塊餅,“酥軟爽口,甜而不膩,好滋味。”又嚐了一筷子清蒸魚,含笑獎飾,“我閨女垂釣,非常鮮美。”
徐家二爺徐陽率先出來奉上壽禮,很喜慶吉利,是一盆紅寶石做成梅花盆景。這盆梅花形象逼真,每朵梅花都是金托,嵌紅寶石,非常豪華壯美。徐陽一身錦緞長袍,矜持笑著,這盆梅花盆景可算是代價了,這份壽禮,任是誰也比不過!
徐郴、陸芸哪有不承諾,“好啊。”徐逸歡暢笑笑,低頭聚精會神核閱畫麵,“這裡顯有些空,蓋上一印,用硃紅色采一壓,畫麵就穩住了。”徐逸核閱半晌,定了主張,蓋下印章。鮮紅油色打水墨畫上,畫麵為超卓,世人又把徐逸嘉獎一番,徐逸昂頭挺胸,好不對勁。
後代們一個比一個有眼色,又圍著陸芸拍了通馬屁,“流利自如,瀟瀟古澹。”“天然沉著,妍媚流便。”“如升初日、如清風、如雲、如霞、如煙、如幽林曲洞。”徐郴、陸芸皆莞爾。
伉儷二人說了會兒家常,陸芸忽想起,“不知故鄉人到了都城冇有?”繼夫人壽辰是十月初三,但是到日子了。徐郴笑道:“算算路程,該是到了。”
卷軸上龍飛鳳舞十七個大字,“如月之恒,如日之升,如南山之壽,不騫不崩。”用墨飽滿,筆跡飛揚,暢快淋漓,氣勢澎湃。
一旁徐述、徐逸小哥兒倆非常獵奇,賣了姐姐?這是從何提及。徐述到底大一點,隻是獵奇罷了,徐逸還小,一本端莊開了口,“要賣,也是賣我。”
鬨堂大笑聲中,徐逸點頭晃腦背誦著《論語子罕》,“沽之哉!沽之哉!我待賈者也。”連賢人也是待價而沽,我等凡夫俗子,賣得上代價是功德啊。
劉安然寧阜街歇夠了,到十月初三這天,起了個絕早,清算利落了,帶著隨行小廝、仆人,直奔正陽門徐府。劉安然來很巧,他到徐府時候,正值徐家諸人拜壽、呈壽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