後代們一個比一個有眼色,又圍著陸芸拍了通馬屁,“流利自如,瀟瀟古澹。”“天然沉著,妍媚流便。”“如升初日、如清風、如雲、如霞、如煙、如幽林曲洞。”徐郴、陸芸皆莞爾。
早晨徐郴回家,飯桌上阿遲大獻殷勤。指著花香濃烈、沁民氣脾鮮花餅,“爹爹,我命人做。”指著一盤清蒸團頭魴,“爹爹,我親手釣。”徐郴先嚐了塊餅,“酥軟爽口,甜而不膩,好滋味。”又嚐了一筷子清蒸魚,含笑獎飾,“我閨女垂釣,非常鮮美。”
殷夫人輕柔笑笑,“猜猜我喜好哪件?竟是素華壽山福海圖。素華這孩子畫出來畫有靈氣,定是位討人喜好小女人。”
劉安然又呈上陸芸親手繡花開繁華繡屏,徐遜鬆鶴圖,阿遲壽山福海圖。就比年紀小小徐述、徐逸,也親筆劃了五福捧壽圖、麻姑拜壽圖,筆法稚嫩,很有童趣。
爹孃也好,哥哥姐姐也好,全都看向他。這孩子如何了,是想語不驚人死不休麼。徐逸昂起小,“因為,我是男孩子,我比較值錢!”
徐郴淺笑,“阿遲精著呢,不會虧損。小丫頭眼神兒又好,遇事又有定奪,不過是嬌養父母膝下,有些孩子氣罷了。阿芸,咱閨女心腸雖仁慈,並不是冇主張濫好人。”不管男人還是女子,總要心腸仁慈方好。心腸仁慈,卻並不必然會虧損被騙。
壽宴過後,殷夫性命人設下大桌案,將壽禮中精美風趣之物拿過來瞧著解悶。徐次輔自外返來,看著可樂,“都雅麼?”本身這夫人生於王謝,善於王謝,平常金玉玩好向來不放眼裡。今兒個興趣倒好,玩弄起壽禮了。
飯後,阿遲親為徐郴、陸芸捧上香茗,一幅孝敬女兒模樣。徐郴接過茶盞,打趣女兒,“阿遲放心,不拘你聽不聽話,靈巧不靈巧,爹和娘都不會賣了你。”
一旁徐述、徐逸小哥兒倆非常獵奇,賣了姐姐?這是從何提及。徐述到底大一點,隻是獵奇罷了,徐逸還小,一本端莊開了口,“要賣,也是賣我。”
劉安然寧阜街歇夠了,到十月初三這天,起了個絕早,清算利落了,帶著隨行小廝、仆人,直奔正陽門徐府。劉安然來很巧,他到徐府時候,正值徐家諸人拜壽、呈壽禮。
“今兒個阿遲真是殷勤。”徐郴提起寶貝女兒,嘴角泛上絲淺笑。那年她病了一場,病好以後小尾巴似跟爹孃身邊,還覺得她是迷戀爹孃呢,誰知竟是擔憂爹孃不要她。爹孃怎舍不要她呢?這傻丫頭。
盤桓到人定時分,方興而散。一夜好夢,次日淩晨徐氏父子還是各自出門,上衙門上衙門,上學上學。陸芸摒擋家務,阿遲很有閒情逸緻命人采摘玫瑰花,做鮮花餅。阿遲一邊興趣勃勃折騰吃食,一邊欣喜想著,“幸虧把教養嬤嬤弄走了,要不然,哪能這般自。”
鬨堂大笑聲中,徐逸點頭晃腦背誦著《論語子罕》,“沽之哉!沽之哉!我待賈者也。”連賢人也是待價而沽,我等凡夫俗子,賣得上代價是功德啊。
徐次輔身穿金色暗紋蜀錦長袍,和殷夫人一左一右端坐上首,含笑看著合座兒孫。他幼年之時才調橫溢,探花落第,善容止,善言辭,風采為一時之冠。現在雖已年近六旬,還是翩然不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