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麼一來,淳於冉總算是放心了,輕籲一口氣,點頭道,“好!”
“你信這個?”
韓錚跪在花神像前時,怕是真正想求的是彼蒼的仁慈,人,隻要在無路可走的時候,纔會想到乞助神靈。花神節,彆人過得是甜美,韓錚和淳於冉卻明知,天長地久,或許隻是一個期望。
頭一回,聞歌從韓錚身上拽下了那串銅鈴鐺,藉由它墜入的阿誰迷夢裡,阿誰姻緣樹下贈與定情之物,花神像前互許畢生的好夢,她曾覺得,那必然是齁人的甜美。
即便是韓錚,也不得不咬牙皺眉,固然強忍著冇有哼出來,但渾身的肌肉倒是繃緊了。
淳於冉倒是理也不睬他,倒是代替了他的行動,將他身上那層血淋淋的單衣悄悄揭去。
趕緊取了備好的燒刀子,一寸寸替他將傷口清理了,這才上了金瘡藥,再裹上潔淨的布條。
這一日,即便是武帝,也不會出兵的,也難怪韓錚敢這麼明目張膽地帶著她出來了。
“你該歡暢纔是。本日過後……我們就能歸去了。”顧輕涯見她神采哀慼,不由勸道。
淳於冉抬眼看著他,錯不開眼,嘴角微彎,笑意從眼角伸展,直沁眼底。
“乾嗎俄然想到帶我來這兒了?”
那胸口上,後背上,舊疤疊新傷,鮮血淋漓,臉孔全非。
六月六,花神節。
如果換了早前,隻怕聞歌就要罵韓錚一句孟浪了。無媒無聘的,就這麼騙了淳於冉。但是,現在,置身此中,聞歌對於這兩人的心機,就算做不到真正的感同身受,但也能揣摩一二的。
但是,淳於冉卻如何也冇有想到,他會帶她來這麼一個處所。
韓錚喊也不及,張著口看著她拎著裙襬,像個孩子普通衝進了人群當中,又不由點頭髮笑,倒是從冇有見過她這個模樣。
聞歌用力搖了點頭,在心底壓服本身道。
“明日?去甚麼處所?”淳於冉猜疑地挑起眉來。
淳於冉卻不敢有半點兒的忍手,強忍著心疼,將那單衣一寸寸揭去,待得這項事情完成,不但韓錚一身的盜汗,就是她本身,也是汗透衣背。
比如六月初六的時候,南夏的人尚花,便將花神生日的這一天作為節日,舉都城要大行慶典。
不!她纔沒有憐憫他!她隻是為阿冉悲傷罷了!
或許明天就要生離死彆,現在,那些禮教,那些情勢,還首要嗎?天然不首要!
淳於冉不是不獵奇這個時候韓錚要帶她去甚麼處所,她隻是性子使然,想著他不奉告她,天然有他的事理,至於去甚麼處所,用不著問,明日到了,便也清楚了。
“真的冇事兒。你彆被這些血給嚇到了,真的隻是一些皮外傷!”韓錚扭頭一看淳於冉的神采,內心暗叫了一聲不好,便是忙不迭道。
看著韓錚請花神為媒,看著淳於冉放棄了矜持,請花神為證,立劍為鐵筆,劃地為庚帖,就在那花神像前,拜了六合,至此,淳於冉冠了夫姓,至此,可稱作顧輕涯口中的“韓夫人”。
離他們不遠之處,聞歌望著他們,嘴角卻彎起一絲悲慘的弧度,“真冇想到,竟然是這個時候!”
韓錚轉頭看她,目光專注,神采當真,“信!如果她真能庇佑我們天長地久,我為何不信?”
韓錚帶她來的,是山裡一個比較僻靜的小鎮,還未受甚麼烽火的涉及,倒還是一片平和安好。一進了鎮,便覺本日鎮上非常熱烈,鮮花到處,歡歌笑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