淳於冉嘴角的笑容一點點消逝,恍然明白了他的心機。半晌後,她才又勾了勾唇角,道,“你在這裡等我一下!”然後,便是鬆開了韓錚的手,轉手跑走了。
卻不想,現在置身此中,才曉得,那樣的甜美中,本來還透著徹骨的絕望。
腳步一停,倒是就扯著韓錚站在了離那棵姻緣樹不遠的處所。
聞歌點點頭,咧開嘴笑道,“是啊!是該歡暢!”
“但是……”淳於冉心中卻還是有些猶疑,現在如許的景象,南夏軍隨時能夠打來,還不知元帥會有甚麼擺設,他們隨便地走開,怕是不可吧?
“明日?去甚麼處所?”淳於冉猜疑地挑起眉來。
趕緊取了備好的燒刀子,一寸寸替他將傷口清理了,這才上了金瘡藥,再裹上潔淨的布條。
淳於冉不是不獵奇這個時候韓錚要帶她去甚麼處所,她隻是性子使然,想著他不奉告她,天然有他的事理,至於去甚麼處所,用不著問,明日到了,便也清楚了。
她做這些時,非常專注,一向冇有說話。韓錚也是沉默著,隻是將渾身的肌肉繃緊,冇有哼上半句。直到她差未幾將傷口包紮完了,韓錚才輕聲道,“阿冉!明日……你同我去個處所吧?”
至於韓錚和阿冉……他們本就是已死之人,又何必為了疇昔的事而傷懷?不管他們走到最後,有多麼的不得已,究竟上就是厥後的韓錚擋了她的路,他們是仇敵!既是仇敵,本身又何必憐憫他呢?
“你信這個?”
如果換了早前,隻怕聞歌就要罵韓錚一句孟浪了。無媒無聘的,就這麼騙了淳於冉。但是,現在,置身此中,聞歌對於這兩人的心機,就算做不到真正的感同身受,但也能揣摩一二的。
但是,淳於冉卻如何也冇有想到,他會帶她來這麼一個處所。
比如六月初六的時候,南夏的人尚花,便將花神生日的這一天作為節日,舉都城要大行慶典。
韓錚跪在花神像前時,怕是真正想求的是彼蒼的仁慈,人,隻要在無路可走的時候,纔會想到乞助神靈。花神節,彆人過得是甜美,韓錚和淳於冉卻明知,天長地久,或許隻是一個期望。
聞歌夢境中所見的那一幕贈銅鈴普通無二的上演,聞歌看著他們相攜進了花神廟,雙雙跪倒在花神像前,互許畢生。
淳於冉被韓錚牽著,在滿街的鮮花中穿走,直到一棵掛滿了紅綢的姻緣樹現於麵前,她才恍忽明白過來,本日是甚麼日子。
韓錚喊也不及,張著口看著她拎著裙襬,像個孩子普通衝進了人群當中,又不由點頭髮笑,倒是從冇有見過她這個模樣。
到了這會兒,淳於冉明白過來,這纔算是完整放下了心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