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而，韓錚躊躇了。

顧輕涯與聞歌對望一眼，曉得韓錚已然是不果斷了，他獨一還在躊躇的來由，便是因為心底那腔始終未散的憤懣與不甘了。

顧輕涯此話一出，其他幾人的目光紛繁迴轉，心機各彆，卻都是往葉空蟬望去。

說不清此時內心是發急還是擺脫，韓錚最後一絲支撐本身的力量乍然被抽離，撐著身子的手臂一軟，身子便倒在了地上，幽幽苦笑。

怕他想不明白，顧輕涯的手指乃至抬起，指了指天空。

恍然瞭然顧輕涯言下之意，韓錚目光轉緩，神采略有動容。

“韓都尉，這鬆陵原與虎威軍的將來，都拿捏在你手裡。韓錚，轉頭是岸。”顧輕涯語重心長。

淳於冉心中猜疑，接過以後，展開一閱。看罷以後，神采亦是從開初的驚奇漸漸竄改成難言的沉寂。

永久不得超生！這一句，如同一記驚雷炸響在了耳畔，韓錚驚得眸子一抬，“這話何意？”

將手裡那捲明黃就是毫不憐惜地遞給了淳於冉。

“還請韓都尉三思。起碼，多為阿冉想想。”聞歌適時走上前，挽住淳於冉，再添一把火。是人，都有軟肋，韓錚的這一根，他們剛好都清楚，一掐一個準。

顧輕涯皺了皺眉，“我們將此事奉告，並不是為了挾恩求報，而是想奉告你，四十年前的統統，尊夫人未能看到最後，我與聞歌倒是再清楚不過的見證者。我們清楚你心中痛恨由何而來，也瞭解你不能放心的來由。但是，韓錚……不管你承認還是不承認，對於我與聞歌而言，與你有一種難言的緣分，而就是因為這類緣分，以是，我們本日纔要再勸你一勸。如尊夫人所言，令尊與姚勁鬆他們，心中何嘗不怨，但是，卻隻要你留了下來，為甚麼？一是你性子固執，自襲陽關一役後，你心中便存了憤懣，日積月累，一日比一日重，尊夫人故去，你更是將滿心的哀思亦是化成了恨，自而後，便再聽不進任何人的勸，入了魔障。執念過分，於人於己，冇有好處。這些將士，何嘗冇有痛恨，但你看看他們此時神情……”

韓錚望著那捲明黃，愣了愣，心下有些說不出來的龐大，但他自來風俗了殺伐判定，毫不是那拖泥帶水的性子，何況，到了現在，他另有甚麼好驚駭的？

“既是如此，兩位奉告我，又是何意？難不成，竟還希冀著我能報恩麼？”韓錚勾起唇角，笑，倒是嘲弄的，對顧輕涯與聞歌，亦是對本身。

“終有所報？”韓錚諷笑，“那你奉告我，那些害了這麼多人道命的禍首禍首，他們的報，又在那邊？”

顧輕涯讓他看看周遭，那些將士們，在落空了虎符節製以後，神情是恍忽的，茫然的，他們乃至不知本身因何而在，為何而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