焉若看著她的模樣，嘴角倒是勾起了一縷笑，對勁的，稱心的。尊主說的果然不錯，隻是殺了赫連聞歌，未免太便宜她了，現在看她如許，纔算真正大快民氣。

顧輕涯倒是突然抬開端，目光恍似兩柄利箭，直直刺向焉若。

但是，猜到的這些，卻更是讓她心頭不安，整天惶惑。

就好似一道已經癒合了，乃至被忘記了的傷疤，又被人殘暴地重新剖開了，傷上加傷。

麵前好似乍然騰起了一片血霧，不！那清楚就是從她胸口處噴濺出來的血。

那麼，方纔尊主與他表示的時候，差未幾了，那小我……也該到了吧？

直到這一刻，看清了，看懂了，他才曉得，本身方纔冇有看錯。

“她應當隻是情感大起大落，有些接受不住罷了，倒是冇甚麼大礙，用不著過分擔憂。”焉若在邊上見了，便是腔調緩緩道。

“聞歌！”人未至，聲先到，顧輕涯身形如風，已是從門外，快如閃電地衝了出去。

要說料事如神，這人間，除了尊主，另有誰？

這一幕，與二十年前那一幕驀地堆疊在一處，多麼的類似啊！當時，也是如許。當時，他也想殺了她。當時，也是為了他懷裡的阿誰女人。

顧輕涯在她那樣的目光中，敗下陣來。

聞歌驀地緊閉了雙眼，可眼裡的淚，卻還是不要命地從緊閉的視線下簇擁而下。她抖顫著雙手，好一會兒才氣抬起，捂住胸口，好似還能清楚地感遭到那一刻，短劍入胸，剖心剜骨之痛。

顧輕涯倒是內心焦急，乃至於常日裡的靈敏到了這一刻，卻變成了癡鈍，涓滴冇感覺有甚麼非常，又是伸脫手去，“聞歌，你如何了？但是受傷了？我先扶你起來再說！”

他們之間，到底另有冇有比感情更加首要的信賴？

四目相對，頃刻無言。

她看清楚了，看得清清楚楚，她不是傻子！也彆將她當作傻子！

一眼便瞧見了伸直在地上，渾身痙攣的聞歌，他不由大驚失容，趕緊上前，伸手便是要扶起她。

顧輕涯一愕，望著拍開他後，便是縮成了一團，離他離得遠遠的聞歌，他愣了一愣，隻感覺喉間有些泛苦。

他所說的每一樁，每一件，到現在為止，都一一應驗了。

望著聞歌伸直著身子倒在地上，痛得瑟瑟顫栗的模樣，望著她慘白得不見半分赤色的臉容，望著她滿臉的淚，藏也藏不住的痛苦，有那麼一刹時，焉若幾近忍不住笑出聲來。

聞歌是受傷了，並且，傷得遠比他設想的，還要深，還要重。傷在心上，難以癒合。

聞歌冇有理他，像是冇有聞聲。隻是環繞住本身，在那地上伸直著，顫抖著，無聲地抽泣著，看得顧輕涯的心，疼得揪成了一團。

焉若這邊方纔思忖道，那邊廊下便傳來了一串短促到有兩分倉促的腳步聲。

“你走開！”誰知，他的手，方纔伸出，離觸及聞歌，另有不遠的間隔，聞歌卻像是發覺到了普通，身子往邊上一縮不說，乃至張口便是一聲歇斯底裡，一雙黑金色的眼瞳更是突然展開，血紅著，死死盯視著顧輕涯，眼裡的架空與恨意，較著到不容錯辨。

她倒是想再多看一會兒如許的好戲，隻是……焉若偏頭看了一眼廳堂一角的沙漏，眉心，悄悄一顰。

他有些茫然地抬起眼來，繼而，看清了本身所處的環境，倒是兩眼一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