隻是，一碼歸一碼，她除了感激，卻說不出諒解過往的話來。

俄然低喃了一句，“實在……阿誰時候，我是真的想過的。”

聞歌有些晃神，一時候，反倒分不清，到底眼下是實在，還是夢境了？或者說……以後的那些纔是她的一場惡夢？

那夜觸目驚心的畫麵便是從餘婆子開端。

聞歌在黑暗中眨了眨眼，冇有出聲。

顧輕涯也不知是不是真曉得她還醒著，略一停頓後，又持續道，“如果我們能夠永久都在阿誰時空裡，也不錯。起碼……我不消再擔憂，有朝一日，你想起了疇昔的統統，要分開我，要恨我，那如何辦。”

一起進了城門，沿著他們都最是熟諳的路往前走，越走，卻越是心驚。

他為她，倒也算是用心良苦。

聞歌冇有喝酒，卻感覺本身也醉了。

兩人對望一眼，畢竟冇有畏縮。

沉默了很久，這才道，“不管如何說，多謝你幫我刺探到寒朔的下落。”到了現在，她如果還不明白鳳拾遺的那些動靜從何而來，她就真的是蠢了。

又是一個歡暢的年。

聞歌曾暗自可惜過，這一輩子都再吃不到餘婆子做的豆腐了。

滿滿一桌熱和的飯菜，固然不是甚麼山珍海味，但卻透著濃濃的年味兒，兩小我，再冇法多想，被簇擁著到桌邊坐了。

“或許……是我們都難以割捨的東西吧！”顧輕涯深深望著聞歌，腔調幽幽道。

一起走過大街，拐向了狹小的巷子。冇有最後印象裡的破敗與血腥，這裡，還是影象深處的暖和與平和。剛走到巷口，便已經聽到了巷子裡傳來的孩童的嬉鬨聲。

巷子尾張家的大爺挑了一擔糞，呼喊著兩個小孩兒走開些，要去後巷的菜地施肥。

餘婆子與她的豆腐白嫩的模樣全然分歧，是個黑瘦乾癟的老嫗，頭髮已經斑白，隻喜好笑，一笑，便是一臉的褶子。

就連那架忍冬藤下的躺椅上，還搭著聞歌順手解下來扔在上麵的一件外裳，中間矮幾上的茶盞裡，茶飲了半盞，剩下的半盞茶水都有些冷得起了薄冰了……

她就斜倒在她家的豆腐攤上，一雙眼死瞪著，血淌了一地，有些就濺在灑在地上的豆腐之上，白嫩的豆腐被她的血染得猩紅……

兩人便不由站定在了馮家小院兒的門口建議了愣。

紅燒肉吃進嘴裡，是肥而不膩的滋味，臘肉乾香，餃子皮薄肉厚，就連葛大嫂內疚的輕笑，虎妞撒嬌地扯著她的袖子要糖吃的甜膩膩的嗓音，都實在得讓人尋不到一點兒馬腳。

可這會兒，她卻一邊煮著豆花，一邊笑嗬嗬地朝著兩人打號召……

兩個小孩兒怕臭味兒，趕緊捏著鼻子躲到路邊，將路讓開。

房門被人從裡拉開，一顆小腦袋從門縫裡探了出來，一看他們兩人，雙眼便是一亮，一邊樂嗬嗬地叫著，“爺！奶！顧叔叔和聞歌姐姐返來啦……”一邊已是連蹦帶跳地跑了出來。

巷子口買豆腐的餘婆子，她家的豆腐最是白嫩好吃，淨水煮著便也是清甜適口的，當時，聞歌能夠不吃白飯，就吃淨水煮豆腐就能管飽。

但顧輕涯說，豆腐吃多了怕不消化，以是，每次買時，總不肯多買，每次都隻是堪堪夠吃一頓，曾被聞歌私底下罵過無數回的鄙吝吝嗇。

院子，還是阿誰院子。

直到夜深人靜，炮仗聲垂垂停歇，葛家的人亦是一同告彆，回了他們家的院子時，顧輕涯和聞歌卻都了無睡意。大家撿了一張躺椅在堂屋裡躺了，聽著窗外夜闌人靜，隻要輕微的風聲拍打著屋瓴。